西安,她從未去過的城市,第一次以非遺傳承人的身份出差……
「我……我需要考慮一下。」她小聲說。
「當然,不過最遲明天給我答覆。」徐理事拍拍她的肩膀,「期待您的參與。」
交流會結束後,姜霧眠抱著證書和繡品走出文化宮,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露出周緒延稜角分明的側臉。
「上車。」他簡短地說。
姜霧眠拉開車門,茉莉香氣瞬間盈滿車廂。
她這才注意到副駕駛座上放著一束新鮮的茉莉花,花瓣上還沾著水珠。
「給我的?」她驚喜地問。
周緒延推了推眼鏡,耳尖微紅:「嗯,恭喜。」
姜霧眠將花束抱在懷裡,深深吸了一口花香:「謝謝,我很喜歡。」
車子駛入暮色中,周緒延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交流會順利嗎?」
「特別順利!」姜霧眠眼睛亮晶晶的,「徐理事說我可以去西安參加非遺宣傳活動了!」
周緒延的手指頓了一下:「西安?」
「嗯,五一期間,三天。」姜霧眠掰著手指算,「我第一次出差,有點緊張……」
周緒延喉結滾動,聲音平靜得出奇:「什麼時候出發?」
「下周五。」
姜霧眠歪頭看他,「你會想我嗎?」
車子在紅燈前停下,周緒延轉頭看她,金絲眼鏡後的眸光深邃:「會。」
簡單的一個字,卻讓姜霧眠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頭擺弄茉莉花瓣,掩飾發燙的臉頰:「我也會想你的……」
周緒延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好好表現。」
周緒延的手指在方向盤上微微收緊,骨節泛出淡淡的青白。
車窗外陽光折射閃爍,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將那一瞬的落寞藏進光影交錯里。
「西安的肉夾饃很有名。」他聲音平靜,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方向盤真皮包裹的縫隙,「回來記得給我帶一個。」
姜霧眠正低頭嗅著懷中的茉莉,聞言笑著點頭:「好啊,我還要去吃羊肉泡饃,聽說回民街……」
她的聲音漸漸變得遙遠。
周緒延注視著前方車流,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要分開這麼久。
三天,七十二小時,四千三百二十分鐘。這個認知像根細小的刺,悄無聲息地扎進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紅燈轉綠,他鬆開剎車的動作比平時重了半分。
「你住哪個酒店?」他狀似隨意地問,目光始終盯著路面。
「主辦方說訂在大雁塔附近的開元酒店。」姜霧眠數著花瓣,「離活動場地很近。」
大雁塔。周緒延在腦海中調出西安地圖,精確計算出那家酒店到機場的距離。
43公里,從機場到酒店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遮住了驟然暗沉的眼神。
三天。
足夠發生很多意外。
走錯路,淋雨,被貓抓傷,甚至更糟……
指節在換擋杆上繃緊,手背淡青的血管微微凸起。
「周緒延?」姜霧眠疑惑地碰了碰他的手臂,「你開錯路了,去寧陽應該左轉……」
他猛地回神,後視鏡里映出自己繃緊的下頜線。
「抱歉。」他打了轉向燈,「在想案子。」
謊言。
此刻他滿腦子都是西安五月的天氣預報,活動場地的緊急出口位置,以及她獨自站在陌生城市街頭的模樣。
車子駛入地下車庫時,周緒延突然開口:「記得每天給我發定位。」
「啊?」
「西安人多,」他停好車,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案情,「安全第一。」
姜霧眠眨了眨眼,突然湊過來在他臉頰親了一下:「知道啦,周律師。」
這個吻輕得像片羽毛,卻在他心上掀起颶風。
周緒延僵在原地,看著她輕鬆愉快下車的背影,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三天。
他低頭摘眼鏡,借這個動作掩飾眼底翻湧的情緒。
鏡框邊緣沾了一滴雨水,或許是剛才在文化宮門口滴上來的。
他慢慢擦乾淨鏡片,重新戴上時,又是那個冷靜自持的周律師。
只是胸腔左側,有什麼東西正細細密密地疼。
那麼多工作堆積,他不能陪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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