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後一絲理智的潰散,方柏嘉忍不住又開始斷斷續續地在那人耳邊說胡話。
比如。
想讓你的那個進來。
比如*我。
你為什麼不想*我?
湯晝恆越是拖延,方柏嘉心中就越不快和委屈,煩悶和惱怒,這些情緒到最後匯集凝聚成深深的猜忌和自我懷疑:
方柏嘉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湯晝恆就在身邊,他卻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紓解,而不是讓對方來幫他。
如果他也想要他,為什麼再三忽視他的需求,遲遲不肯將他滿足——那這人過來到底有什麼意義?
還是他根本就是還記恨著方柏嘉讓他下不來台的事,從頭到尾都是演著玩的,就是為了親眼看到自己出醜?
這樣的情緒在方柏嘉又一次主動去蹭湯晝恆卻被避開時升上頂點,他一臉莫名,不悅又帶急躁,全憑藉生理期僅存的本能開口。
「你躲什麼?難道你不想和我/做?」
他正在最想要的時候,全身的欲/求都被對方挑起來,也為自己也能挑動對方的神經而感到滿足。
可眼下湯晝恆這個反應,無疑又給方柏嘉當頭澆了一捧涼水,一下就讓他想起這人易感期那次半溫不冷的舉動。
腦海中的警報被拉響,他下意識勾住對方的脖頸不讓人逃開,氣不打一處來。
上回那事他還沒找湯晝恆算帳呢,他都要被這人搞出PTSD了,怎麼這回還來?
難道睡/他是一件那麼沒有吸引力的事嗎?
眾所周知,只有人對一樣東西興趣不大的時候,才需要反覆考慮、糾結利弊。
方柏嘉哪肯接受湯晝恆對自己「興趣不大」,勝負欲和自尊心上來了,氣哄哄地追問:「說話。你明知道我在偽感期,還專門坐車跑另一個城市來看我,難道不是因為想睡/我?」
「別告訴我你只是善心大發,以前不知道我能睡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關心過我?」
對方要是不肯,乾脆就別來,既然來了,就要做好被他揩油的準備。
別說湯晝恆坐了兩個小時車過來就是為了看一眼他怎麼樣了,方柏嘉才不信。
一番話聽得湯晝恆沉默下來。
對方說的有一點沒錯。
湯晝恆既然來了,肯定對後面的發展有所預料。兩個互相有吸引力的孤A寡A共處一室,其中一個剛好還在生理期,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湯晝恆的趕來本就是一種默認,所以在方柏嘉打開門看到他的那刻,他們之間的氛圍才會那麼古怪。
只是湯晝恆沒有料到,原來他在對方心裡是這麼個形象。
生理期激素波動的影響下,所有的感受都在這會兒以平時幾倍的濃度放大。
方柏嘉越想越是憋悶,看到湯晝恆這樣沉默,心中更加委屈得厲害,突然像上次那樣發起脾氣,啞著嗓子道:「我不做了,你把東西拿出去。」
湯晝恆不就是仗著他喜歡他嗎?
這個人想必很得意,一來就看見方柏嘉在網上買的東西,進了臥室,又聞到他的櫻桃味香水。
這實在已經夠明顯了,湯晝恆就算用頭髮絲想,也該猜到方柏嘉打算用這對組合來做什麼事情。
——正主不在身邊,所以可憐到只能借著類似氣味的物品睹物思人,還打算一邊聞著氣味一邊那個。
對方肯定就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才執意要用方柏嘉下單的東西玩他,故意讓他害臊。
方柏嘉胡思亂想到此處,越發氣急敗壞,帶著一臉不夠健康的酡紅說完那話,就要把身邊的人給推開。
或許是在偽感期,方柏嘉又正在中途,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也可能是他這番話本就是泄憤意味更重,手上並沒有真的使出全部力氣。
湯晝恆沒花太多時間就將他制止住,這才回過神來:「不是。你聽我說——」
他摸下去掰開外緣,將夾在裡面的東西拿出來,關掉。
「沒有不想和你做。」
湯晝恆沉默了稍息,像很誠心地向他解釋:「我的太……大了,」說出這個字讓他有些不自然,「直接來你會受不了。」
「你想現在就要嗎?」
第30章
湯晝恆在向方柏嘉確認。
「……」
方柏嘉一下就被他弄熄了火。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誤解了對方, 抑或這只是湯晝恆隨口編造出來哄他的謊話。
事到如今,他也根本分不出這人的話究竟是真心還是藉口。
方柏嘉心情正差,又急躁地yu火中燒著, 懶得再去揣摩這些細節,聽對方這樣說, 立刻決心還是先滿足自己身體此刻的訴求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