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霎時涼了半截。
痛苦,不甘,怨恨。
蒼青再次睜眼,回到了過去。
她本以為自己做了一場恐怖的噩夢。
不!那不是夢!
她又聽見了腹中嬰孩的啼哭!
它不是她的孩子!它是怪物!
她與它的□□之間,連接著一根臍帶,在出生之時到來之前,無法擺脫。
蒼青試圖掙扎,卻無力反抗,只能看著皇帝愚蠢又噁心的嘴臉,於痛苦之中再次醒來。
她又聽見了。
每一次醒來,蒼青每一次都能聽見嬰孩的啼哭。
煩死了!真的煩死了!
怎麼會有這麼煩的東西!
蒼青控制不住地將髮簪捅進耳中。
卻仍然止不住動靜。
那些啼哭更更響了。
蒼青怨恨腹中的鬼怪,怨恨該死的皇帝,怨恨著宮中一切。
怨恨的蒼青藏在了正常的蒼青身後。
萬物重來!她或許能夠找到轉機!
她一定能夠找到轉機,一定能夠活下去!活下去!
正常的蒼青這麼對怨恨的蒼青說道。
怨恨的蒼青抱住正常的自己。
兩個蒼青痛苦地相擁!
沒錯,她們一定能夠找到轉機!
蒼青恍惚間抬起頭。
一隻鮮紅的手掌從內里撕開她的血肉探出。
□□的陣痛不及靈魂上撕裂的痛苦。
她的轉機臥在了血泊之中。
恐怖的鬼影從他身上掏出了跳動的血肉。
鬼怪從她漏著風的腹腔一點一點爬出。
鮮血從鬼怪稚嫩的手掌滴落。
怨恨的蒼青與正常的蒼青一同尖嘯。
該死的寄生者!
該死的皇帝!
一道悠悠的光不知從哪裡落下,兜頭落在了蒼青的臉上,她濃密的長睫染了血,在面無表情的臉上落下陰影。
蒼青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髮簪。
呼吸平和而穩定。
鬼怪的肚臍上連著一根長長的臍帶,它粘著黏膩的血,捲曲在鬼怪的腹邊。
它癟著嘴,試圖啼哭。
粗壯的手臂向前爬動,留下血痕。
蒼青罵道。
怪物!
她看見自己鎮定地伸出手,快准狠地揪住那根長長的臍帶。
蒼青舉起了自己磨得冷銳的髮簪。
髮簪的樣式是一隻翡翠銀鍍金寶石花簪。
蒼青曾經喜愛非常。
如今亦是如此!
她緊緊攥住髮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