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冷眼看著面前的幾位獄卒,那些人被她看的渾身發毛,其中一個獄卒怒火滔天,拿出鑰匙打開門,抽出刀對著顏寧砍去:「媽的,我弄死你這個婊子。」
外面的人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驚恐的看著馬上就要血濺三尺的顏寧,可事情卻沒朝著他們想像的方向發展,刀落地發出的悶響和殺豬般的慘痛聲響徹牢房,剛才還氣焰囂張的人,正被踩在腳底下,他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有幾個練武的囚犯,震驚的看著顏寧,別人不知道,他們是看清了。就在那麼一瞬,這小姑娘一腳踢上了這獄卒手腕的穴位,手中的刀迅速被打落在地,然後又是一腳踢向了他的下身,看疼成這個樣子,怕是徹底廢了。
外面的獄卒驚恐的看著顏寧:「你剛才做了什麼?」
顏寧這次理了他們,語氣滿是厭惡:「把人給我抬走!」
「姑奶奶,我們給您換個房間行嗎?」外面的人生怕顏寧一不合適再拆了牢房,苦苦哀求。
顏寧絲毫不想和他們這些人廢話,自顧自的走出了牢房,這次那些獄卒都恭恭敬敬的把顏寧請進了一個乾淨整潔的牢房,上的飯菜也都是葷素搭配,小心伺候著。
門外一個穿著囚服的人開口了:「小姑娘,你的武功是誰教你的?」
顏寧思量昌樂這會應該還沒收到消息,不會這麼買通人來害她,這飯應該是乾淨的,她用頭上的銀簪試了試,沒有毒,這才安靜的吃了起來,不理會他的叫喊。
這個囚犯不死心,繼續說道:「我是南宮離,可以教你一套劍法。」
顏寧這才放下了碗,看向他,起身對這個邋遢看不出樣貌的人行了一個江湖人之間的禮:「拜見南宮前輩。」
「你聽說過我?」
「父親曾經提起過,這天下劍法用的最好的,當屬千秋公子南宮離。」
南宮離有些疑惑,他在這裡呆了八年,在江湖上早已沒了消息,有也是無盡的罵名,這小丫頭居然還對她行禮,當真有意思的很:「你的父親是誰?」
顏寧神情有些晦暗,她想她的爹爹了:「家父顏玉衡。」
南宮離詫異的看著她,識趣的沒問顏寧為什麼會在這,笑的爽朗:「你的父親,我很佩服,當年我上門挑釁,他卻奉我為上賓,禮待有加,他出征在即,未能打上一場,說起來還有些遺憾。」
「家父曾提起,千秋公子風流蘊藉,落拓不羈,若不是公子逍遙慣了,定然引為知己。」
「你練武多少年了?」
「三歲打基礎,五歲學習紅纓槍,而今十六歲。」
「你剛才那招很漂亮。」
「前輩過譽了,我不過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你可願意跟我學習劍術?」
「顏寧將死之人,不敢浪費前輩好意,謝前輩厚愛。」
「罷了,我也不逼迫你,老頭子在這呆了很久了,你不如和我聊聊天吧!」
「前輩想聊什麼?」
「給我說說外面的變化吧,我好多年不曾走出這牢獄,不曾見過千山草色青,萬家燈火明了;也好多年不曾見過,秋葉染寒霜,臘梅掛枝頭了。」
顏寧心中一軟:「不如前輩給我說說,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南宮離一愣,笑道:「你這小姑娘怎麼絲毫不在意揭人傷疤?」
「我講這麼些趣事,前輩總要拿些東西來交換吧!」
「沒什麼好說的,無非是歹人陷害,江湖恩怨和朝堂扯上了關係。」
「陷害你的人是誰?」
「怎麼,小丫頭,你
還想替我報仇?」
「若有機會,必定為之。」顏寧說的鏗鏘有力,絲毫不像是在作假,一時間讓南宮離怔住了。
「丫頭,老夫謝你有這份心,不過這人已經不在齊國了,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成了趙國的大將。」
「是誰?」
南宮離沒想到她這麼執著,笑道:「替我報仇,可是需要身份的,你又不是我的徒弟,不說。」
話還沒說完,顏寧恭敬的跪地,對著他站著的方向,行了拜師禮,牢房裡沒有茶,顏寧就把剛才獄卒送上來還沒動的一碗雞肉,遞了過去。
「師父在上,承蒙不嫌棄寧兒,願意收為徒弟,此後寧兒必定謹遵師命,專心學藝。」
南宮離直接蒙了,回過神之後,卻是心酸不已,他說破了嘴磨破了皮都不曾有人相信過他半分,可這麼一個素未貌面小丫頭,不止相信他,還願意為他報仇。他這麼多年苟活著,若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他也無數次想以死證清白,可都艱難的活了下來,他就是不想讓那個人如願!
南宮離的聲音帶上了顫意:「丫頭,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就敢拜我為師,你...」
他看著顏寧的一雙眼睛忽然就說不下去了,那裡面的光和熱像是能燃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