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一走,紓妍氣得一口咬在他胸口。
他悶哼一聲,卻並未掙脫,大手輕撫著她的背。
直到她鬆了口,他啞聲道:「我幫霓霓上藥?」
「誰要你幫!」紓妍看不慣他這幅永遠都遊刃有餘的模樣,就好像昨夜那個引誘她的男人不是他。
她越想越生氣,對著他的唇啃了上去。
她不會接吻,毫無章法,啃得他唇上全是口涎。
他始終無動於衷。
紓妍心裡感到難過,對於昨夜的事,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到被冒犯。
她鬆開他的唇,誰知他突然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住了她的唇。
很快她被他吻得意亂情迷,癱軟在他懷裡。
直到一吻結束,他鬆開她的唇,指腹撫摸著她濕潤的唇角,嗓音溫柔,「還生氣?」
面紅耳赤的女子把臉埋進他頸窩,委屈,「我不喜歡裴叔叔欺負我。」
他問:「那我怎麼做霓霓才會高興?」
紓妍也不知。
她吸了吸鼻子,鬼使神差地問:「裴叔叔從前為我吃過醋嗎?」
他這回沒有哄她,「我從未有過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這話的意思便是沒有。
那豈不是說他哄一哄她,她就上了他的當。
她從前怎這樣好騙!
紓妍怒自己不爭,「若是哪一日裴叔叔為哪個女子吃醋,一定要寫信告訴我,我必定要好好瞧瞧她是個怎樣的女子,勾得裴叔叔為她丟了魂。」
他道:「不會有那樣的女子。」
他待她,已是例外。
紓妍在心裡詛咒他,最好那日他喜歡旁人,旁人不要他!
哭才好呢!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淡煙在外面稟報:雲陽縣主身邊的人請他二人過去用飯。
紓妍一步都懶得走,「大人自己去吧。」
裴珩吩咐:「就說我們已經用過飯。」
「大人怎不去?」
紓妍想起法會時李素寧看她的眼神,「指不定大人的親親表妹還在等著大人呢。」
說完,見他目不轉睛盯著自己,「這樣瞧我做什麼?」
裴珩握住她的手指,溫聲囑咐:「以後莫要隨便同人搭話,尤其是寧王殿下,免得被人騙。」
紓妍小聲嘟噥:「大人昨夜也不哄我。」
裴珩道:「我怎麼能一樣。」
紓妍輕哼:「沒什麼不一樣。」
左右都是大騙子!
*
雲陽縣主沒想到長子長媳都不來用飯。
她心裡也有不滿,但當著其他人的面也不好說些什麼。
可心懷不滿的趙氏卻低聲嘀咕起來。
只是她不敢說裴珩,矛頭都在紓妍身上。
無非是她如今不懂規矩,又無力管家之類的話。
說來說去,無非是為管家權!
實在忍無可忍的雲陽縣主放下箸:「齋菜不好用?」
趙氏忙道:「並無。」
她這回有孕,一聞到油腥就想吐,寺中齋菜倒很符合她的胃口。
雲陽縣主:「那還堵不住你的嘴!」
趙氏訕訕,眼淚都要淌出來:「兒媳只是擔心母親過分操勞,累壞了身子。」
裴瑄也忙替妻子說好話:「倩兒確實擔心母親身子,並未為管家權。」
雲陽縣主實在看不慣他被趙氏拿捏成這樣,懶得再跟趙氏計較。
飯後,趙氏負氣離去。
一回到禪房,她就伏在床上哭,邊哭邊抱怨。
「大的握著管家權,小的又得了偏愛,唯獨我什麼都沒有,還要受這份閒氣!」
「再怎麼我也給她生了一個孫子,指不定腹中這團肉也是,可你瞧瞧她何曾給過我好臉色!」
「你還有我。」裴瑄安慰。
「我要你有何用!」趙氏哭:「你一個小小的七品官,每個月又有多少俸祿!如今大伯都肯給你機會,讓你去禮部,你也不去!」
「我資質平庸,未必合適。」裴瑄耐心跟她講道理,「更何況劉尚書覺得我做得極好,還同大哥哥提及我,劉尚書那個人一向鐵面無私,甚少這樣贊人!」
他說起這些時,神情頗為自豪。
趙氏卻不以為意,「區區一個造兵器的從六品小官能有什麼好!能比得上戶部的肥差?你莫要被你大哥三言兩語給哄住!」
裴瑄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失落,但又怕她傷了胎氣,也不跟她爭。
趙氏:「你去同母親提管家權的事兒!」
裴瑄很是為難:「你如今懷著身子,非要管家做什麼,萬一再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