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懷孕,這是多麼天方夜譚的一件事。
如果是之前有人和沈鶴川說男人會懷孕,他可能會當對方神經錯亂了。
可是現在,他無比渴望這是真的。
如果這不是誤診,那麼喬樂真的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
沈鶴川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他想到自己昨天就是有這隻手撫摸喬樂的肚子,可他當時對喬樂的情況一無所知。
沈鶴川手指微顫,向來冷靜自持的他,在這一刻卻無法遏制內心的波動,甚至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茶水。
「怎麼了?」大衛與他相識多年,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微燙的茶水潑在大腿上,令沈鶴川回過神來。
他低頭看了眼沾濕的褲子,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隨意用紙巾擦拭了一下,抬頭對大衛說:「沒什麼,只是突然有點急事,我可能要先走了。」
他這麼說著,人已經站了起來。
大衛跟著站起來,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關心地說:「你先去忙,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儘管開口。」
「好。」沈鶴川點點頭,「我會讓司機過來等候,吃完送你們回酒店,回頭電話聯繫。」
大衛說:「行了我知道了,你趕緊走吧,別耽誤事了。」
沈鶴川對一旁的陸茜說了句「失陪」,就率先離開了包廂。
到了外面,他讓人另外安排了司機過來,然後問立華醫院的負責人要了那天給喬樂檢查的醫生電話。
醫生已經被提前打了招呼,但還是不太願意吐露病人的隱私,支支吾吾的,直到沈鶴川說:「我是喬樂的丈夫,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我想知道會不會有誤診的可能。」
醫生一聽「誤診」兩個字,立刻反駁說:「怎麼會誤診呢?我檢查過那麼多孕婦,一個小小的彩超我還看不明白嗎?那我在婦產科十幾年不是白幹了?」
沈鶴川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低聲說了句抱歉。
醫生繼續說道:「雖然檢查懷孕的男人是第一個,但是喬樂的胎心和胎芽都發育得很完整,胎心和胎芽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我告訴你啊——」
沈鶴川此時並沒有多少耐心聽他科普,但還是禮貌地聽著,從他的話語中得知,喬樂雖然以男人之身懷孕,但是孩子發育得很健康。
在醫生停頓的時候,他見縫插針地問:「也就是說,我愛人確確實實是懷孕了。」
「當然啦。」醫生說,「男人懷孕的概率雖然說少之又少,但也不是沒有,你愛人正好就是其中一個。」
你愛人正好是其中一個。
這句話讓沈鶴川懸著的心終于歸位,繃緊的身體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前天喬樂問他喜歡不喜歡小孩子,他回答是沒有太大的感覺,這句話並沒有說謊。
他們家族裡的親戚也有不少小孩,大的小的都有,過年偶爾見到,對他們也沒有喜歡或者不喜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