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別生氣……」
沈漾舟這些年一直被當做繼承人培養,加上身體不好,除了簡嚀,平時沒什麼愛好,若真要找一個出來,聽音樂勉強能算上。
不過大多時候她只是聽個響,一首歌從頭放到尾,她也沒什麼印象,不知道是什麼調不知道演唱者是誰。
可當演奏者是她放在心上之人時,沈漾舟聽得格外認真,修長的指節打著節奏,不放過任何一個音,直接跳過了前部分,進入節奏感最強的副歌部分。
一首歌最悅耳的部分在副歌,最吸引人的地方也在副歌,沈漾舟重複聽著這段,手上的節奏感很強,八分音符變成十六分音符,最後再變成三十二分音符,餘音繞樑,聲聲入耳。
音樂緩緩停歇,如同一台老舊的收音機發出最後一點顫音。
懷中抱著的人已經沒哭聲了,呼吸一下下隨著肩頭微微顫著,沈漾舟摸了摸對方的臉,溫柔地替她擦著尚且未乾的眼淚。
簡嚀閉著眼睛,暫時沒力氣躲,任由她做什麼。
半分鐘後,沈漾舟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拉起對方的手去證明,難得的羞赧,可語氣依舊正經:「我沒騙你。」
簡嚀眨了眨眼,靜靜躺著沒吭聲。
沈漾舟以為她以及不信,再挨了挨,問道:「你睡著了嗎?」
「知道了。」簡嚀收回手,說話時才發現自己喉嚨很乾,聲音都是啞的。
沈漾舟起身去給她拿了瓶水,簡嚀手掌撐著床坐起來,接手喝了好幾口,還剩下半瓶,沈漾舟自然地將其喝了。
看得出來也很口渴。
簡嚀有幾分不自然,別過臉不看她。
沈漾舟問道:「困了嗎?」
簡嚀抿了抿唇:「我想洗澡。」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楞了楞,她們都見過那浴室長什麼樣子,空間很小,恰好能站兩個人,牆上掛著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四周全部貼上了全身鏡,進去的人能一覽無遺地看見自己,正中間還掛著鞦韆。
很離譜,浮誇的裝修風格。
簡嚀真的很不想進去,但不洗澡真的很不舒服,哪哪都很黏糊。
簡嚀靜了幾秒,心一橫,不就是裝修風格誇張了些嗎,不就是鞦韆和全方位無死角的全身鏡嗎,其實也沒什麼。
浮誇的是裝修風格,不是她,她只是進去洗澡,不會因為進去了人就變得浮誇,這樣想著,好像也沒什麼好彆扭的。
只要她不尷尬,她管誰會尷尬。
於是她下床站好,剛走一步便發現不對勁,差點摔倒,沈漾舟手疾眼快扶著她,彎腰把她抱起來:「我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