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到大都沒挨過別人的打。」
「連爸爸媽媽都沒捨得動過我一根手指頭。」
「他們算什麼東西, 他們憑什麼……」
姜成澤嫌吵,身後的安保便直接伸手捂住了姜舒堯的嘴巴,從源頭杜絕這些鬧得自己頭疼的噪音。
只發出些哼哼唧唧的悶響。
男人於心不忍,背過身,索性不再去看。
他也想安撫自己的親弟弟,想告訴姜舒堯, 忍一時風平浪靜。
這筆帳他們記下了,決不罷休。
今天陸思言給他的難堪,他們都會加倍的從陸家人身上全討回來,陸時原那邊還有好幾個重點項目,全部卡在自己手裡。
他有的是力氣和手段折騰。
動不了陸思言,還動不了陸時原?
他們陸家人一個也別想好過。
姜成澤狠了心,把姜舒堯推出去任由他們發落,那個光鮮亮麗、頤指氣使,眼睛長在頭頂上的omega,有生之年,第一次如此狼狽。
繆以摩拳擦掌,按捺不住。
原先憤怒、傷痛、又隱隱透著幾分疲憊的眼神,現在直閃著興奮的光。
「姜舒堯,這一巴掌不是我泄憤。」
「但也希望你能嘗嘗被人打壓折辱的滋味。」
「去美國的這五年,你自己好好反思,重新做人吧。」
抱著「一掌泯恩仇」的心態,繆以幾乎是跳起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決心以後不再與姜舒堯有任何往來。
顧然以前受過的欺負。
還有他躺在重症監護室里的父親。
都要用這一個巴掌解決乾淨。
所以那個耳光他扇得很響,很響很響。
連自己的手,皮肉繃緊了,腫起來大半,就更別說挨打的那個人。
姜舒堯簡直跟瘋了一樣。
踢打罵踹,大聲尖叫著要和他們拼命,顯然沒有任何知錯能改的意識,恨不得拿刀子把眼前的這幾個人給殺了。
陸思言看這場面,確定提出要趕他出國的條件,簡直是無比正確。
自己從來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更不喜歡用這種方式激化矛盾,可也不能什麼委屈都往肚子裡吞,但凡姜舒堯剛才願意好好的和他們道個歉。
也不至於如此。
姜成澤嫌姜舒堯丟人,讓保安趕緊把那傢伙拖回車裡,關起來,免得他繼續發瘋,自取其辱。
男人臨離開前,客客氣氣地和肖晏修打了個招呼,轉頭看到陸思言,神色稍顯僵硬,但也扯著嘴笑了笑。
顧然始終有些害怕這些人。
總覺得他們兩面三刀,吃人不吐骨頭。
不經意間掃過來的視線,壓著滿滿的惡意,讓自己不自覺地往後瑟縮,想躲起來。
繆以衝著姜成澤的背影,揮了揮拳頭。
只等那些討人厭的壞東西們都走了,他才回頭,抓住陸思言的肩膀,高興地跳起來。
「言言,我簡直太愛你了。」
「你不知道這個巴掌,我打的有多爽快。」
「今天要是就這麼放姜舒堯走了,我能憋出內傷,誰稀罕他們家那幾個臭錢。」
「我們家窮歸窮,但有骨氣,哪像他們似的,盡會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繆以說著,聲音又小下來。
他抓著陸思言的手,眼眶紅了整圈。
「言言,真的謝謝你。」
「我們做朋友這麼久,我一直莽撞又衝動,從來不聽勸,每次惹出麻煩,還要你不遺餘力的幫我。」
「你總說自己這裡不好,那裡不好。」
「其實和你相比,我才是那個不好的人。」
「我都覺得自己不配和你做朋友。」
陸思言捏捏繆以的手:「別說這些。」
繆以抹著眼淚,又哭又笑的。
當初他厚著臉皮非要交陸思言這個朋友,才是自己有生之年裡,做出來的最正確的決定。
幾個人躲在屋檐邊,處理好自己的情緒。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因為有肖晏修在,連夜趕回家也要好幾個小時,開車太累人了。
陸思言捨不得,他心疼自己的alpha。
便想著要不找個酒店住上一晚,等天亮了再走,可誰知繆以聽到他的想法,堅決不同意,怎麼說都要邀請陸思言和肖晏修回自己家裡去住。
這是他們小地方的人,招待朋友的最高禮儀。
陸思言拗不過,只好答應。
還好繆以家就在這附近,現在雨也下的小了,他們可以慢慢地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