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拼盡全力抱住自己的丈夫,不許他邁過那道桌案,即便力量薄弱,能夠壓制住高階alpha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也絕不願讓他捲入無端的是非之中。
快點結束。
陸思言只想快點結束。
他恨不得能立刻登報,斷絕自己和陸家的所有聯繫, 也不要肖晏修在這場親情糾葛中,受任何一點的傷。
什麼欠與不欠,誰對誰錯,他都不想再深究,或許當年被父母意外遺失,就是老天爺給過一次和陸家劃清界限的機會。
自己失去父母,孤苦無依,陸時原卻能因此得到雙倍的疼愛,等到好不容易結束漂泊,回到家中,也拿不回本就屬於自己的分毫。
當年丟掉孩子的愧疚,無論如何都比不過十多年相守相伴的父子情深,連omega父親拉拉他的手,看到陸時原過來都會立刻鬆開。
事後又單獨找他解釋:「時原心思敏感,一時接受不了家裡多一個人,雖然我和爸爸都疼你愛你,但也要顧及他的感受。」
陸思言傻傻的相信了這句話好多年。
剛回家的時候,他沒有歸屬感,反而還認同這家人的思維,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外來者,應該努力向陸時原示好。
他並非要藉此得到什麼。
只是想努力融入自己的家。
直到一次又一次的寒心,精心製作的手工禮物被人剪的稀碎,扔回房門口,又嘲笑他寒酸。
父母明目張胆的偏幫,讓他在這場狼煙四起的紛爭中,輸的一敗塗地。
陸思言曾無數次的陷入自我懷疑。
反反覆覆掙扎。
一邊感到失望想放棄,一邊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哪裡做的還不夠好,所以無法獲得真心的對待,直到相同的東西給到另一個人,卻能得到百倍千倍的反饋。
甚至不需要過多的努力。
他自然而然就會走到你的身邊。
當有人棄你如敝履時,收好你所有被嘲笑的寒酸和真心,連一隻草率幼稚的草編兔子,都能當做珍寶守護那麼多年。
陸思言心想自己何德何能。
能得到這麼好,這麼純粹珍貴的愛。
他在全世界唯獨能抓住的,就是自己的alpha丈夫,也只有肖晏修,在任何盛怒失控的情況下,都絕對不會推開他。
永遠把他放在第一位。
omega細小的嗓音顫抖著,卻能把男人的腳步死死釘在原地,往外踏不出半步。
纖細的雙臂用力纏住他的腰身,嬌小瘦弱的軀體,似能抵抗千斤的重量。
肖晏修只窺見邊角,心頭便酸軟一片。
男人深吸口氣:「我從前只知你們陸家父母偏心,但沒想過會偏心到這種程度。」
「能養出陸時原這樣道德敗壞的傢伙,還真是不奇怪。」
他們父子三人同為omega,最是清楚FQ期的脆弱和無助,完全受生物本能的意識所操控,卻能狠毒到拿此事來大做文章。
在一切的公共場合,教室、地鐵、電影院、圖書館,受到藥物的控制和破壞,所有不知名的因素,哪怕一點點刺激性的alpha信息素,都可能誘導他FQ。
這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
怎麼可能用一句輕飄飄的道歉來解決?
他用心疼愛的omega,長期處於隨時隨地都可能被陌生alpha咬住腺體的恐懼之中。
運氣好的話,對方人品不錯,只給他一個後期自會消散的臨時標記,可若是運氣不好,出現和那天一樣被三個黃毛追著跑的情況……
後邊的事情簡直讓人不敢深想。
只是有那樣短暫的念頭,肖晏修便覺得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還好,還好。
他好好的護住了自己的寶貝。
每一次。
「證據早在昨日,就被我提交到了警局,警車現在就在樓下等著,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
「原先我想著,二老畢竟是長輩,陸時原進去之後,該盡的兒女孝道,我和思言也難辭其咎。」
「如今看來,倒是我們多慮。」
畢竟陸家就一個小孩,還輪不到他們。
男人帶著自己的omega太太,踹開腳邊攔路的障礙,繞過翻倒的桌案,正要離開茶室時,右腿卻突然被陸家的alpha父親抱住。
「晏修,晏修,合同我簽了。」
「從今往後,陸氏的經營再也與我們無關,可是……」
「可是沒有了債務,也沒有了經濟來源,連陸家老宅的別墅都被劃到了你們名下,我們以後住哪裡,吃什麼?」
肖晏修不會說,自己本來準備了一套小房子,也有單獨的基金會每個月按時給他們發放生活費,日子雖然和以前不能比,可生活質量也不會下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