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歡眨著一雙懵懂的大眼,「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有什麼本事殺人?」
容瑾再次拿出金釵。
「如果沒殺人,這個物證如何解釋?」
姜歲歡語氣篤定,「此釵非我之物。」
容瑾沒想到姜歲歡嘴這麼硬,「我親眼看到你戴過。」
趙律早就看姜歲歡不順眼,「少卿大人不必與這種胡攪蠻纏之輩浪費唇舌,無論多麼嘴硬的犯人,在刑罰面前都得認慫。」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把對高進的虐待欲,轉嫁到這個小女人身上了。
虐打囚犯使他快樂,他不能讓自己快樂的源泉就此斷掉。
姜歲歡冷笑著提醒:「小心惡事做多,被冤魂索命。」
趙律對冤魂索命這幾個字厭惡至極。
「我倒要看看世間哪有什麼見鬼的冤魂。」
容瑾還來不及阻止,趙律已經粗暴地拿出鑰匙試圖打開牢房大門。
開鎖的動作只進行到一半,趙律突然手用手去揉眼睛。
「見鬼的,牢房裡怎麼會有蟲子?」
寒冬臘月的大理寺牢房,蚊蟲居然還沒被凍死?
眾目睽睽下,趙律就像瘋了一樣拼命揉搓自己的眼睛。
寧赫漸漸發現不對勁,「趙大人,快住手,你的眼睛流血了。」
只見趙律的眼角滲出鮮血,更可怕的是,他臉上的皮膚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腐爛。
而趙律就像患上了失心瘋,似乎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
容瑾急忙對兩旁下令,「攔住他!」
寧赫正要帶人上去,姜歲歡在這詭異的牢房中忽然發出一道輕快的笑聲。
「報應來得這麼快麼,看,他就要化了。」
容瑾還來不及思考「就要化了」這四個字的含義,便眼睜睜看到趙律轟然倒地。
他的臉似乎沾到了什麼腐蝕性的東西,瞬間潰爛得不忍目睹。
寧赫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危險性,想要伸手去拉趙律,被容瑾一手擋了回去。
「別碰!」
觸目驚心的畫面接著上演,僅用不到一刻鐘,趙律變成了一灘屍水。
人沒了!
此刻,傳來午時敲鐘聲。
那聲音如同魔咒,一下下擊在眾人心頭。
難道第三個被殺之人是趙律?
三陰法陣聚成了?
容瑾不敢置信地看向姜歲歡,而姜歲歡與她身側的兩個婢女就像在欣賞一齣好戲。
「你是怎麼做到的?」
有生以來,容瑾第一次對人生出敬畏心。
被他敬畏和膽寒的,還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難怪姜歲歡不爭不辯,乖乖被他關進大理寺。
卻是利用這被關的機會,實施她第三場殺人計劃。
好好好,原來無形中,他竟然成了姜歲歡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姜歲歡笑顏如花,「世子這番指控好沒道理,我做了什麼?」
仔細回想方才那畫面,姜歲歡的確什麼都沒做。
沒有人能證明趙律的死與她有關,就如同那日在福滿樓,沒人能證明左毅吐血是她造成的一樣。
想想左毅之死,孫德武之死,趙律之死,個個死狀慘烈,悄無聲息。
就連人在眼皮子底下,他都抓不住確鑿證據。
實在是高!
緊緊握住手中的金釵,容瑾一字一句地提醒,「別忘了,你的釵還在我手裡。」
姜歲歡戲謔地問:「你確定那是我的釵?」
未等容瑾說出肯定的答案,一個下屬匆匆忙忙走過來,在容瑾耳邊低聲說:「已經證實,金釵的主人是國公府的大小姐。」
容瑾難以置信地看向對方,「你說這根釵是容音的?」
下屬指向金釵的尾端,「那裡刻有珍寶閣的名頭和編號。」
「大小姐昨日去過珍寶閣,花三百八十兩銀子買下這支金釵。」
「珍寶閣賣出去的每一件首飾,都有記錄和編號。」
「屬下認真比對過,這根釵,正是大小姐昨日購買的那支。」
容瑾再一次覺得自己被戲耍了。
他瞪向姜歲歡,胸口中壓著一團怒氣。
這三起謀殺案,不但自己無故被牽扯進來,就連他最疼愛的妹妹,也成了姜歲歡棋局中的犧牲品。
他當然不相信容音會跑去左府和孫府殺人,但容音的金釵,又確確實實成了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