盂蘭戰事吃緊,謝清鶴送回汴京的書信間隔越來越長,起初是兩三日一封,後來是□□日一封。
再後來,沈鳶連著半個多月不曾收到謝清鶴的書信。
當初離京,謝清鶴留下崔武護沈鳶周全。
崔武拱手侍立在下首,薄唇緊繃:「盂蘭人狡猾,且又善蠱,想來陛下是忙於軍務。」
他出聲寬慰,「娘娘放心,戚玄此回也隨陛下一道出征,他的蠱術在盂蘭無人能及,定不會有人能傷到陛下。」
沈鳶心中忐忑,眼皮直跳:「邊關可有消息?」
崔武踟躕:「……暫時沒有。」
沈鳶揉著眉心,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上回落在謝清鶴手背上的那巴掌。
窗外細雨綿綿,如銀針墜落。
沈鳶擺擺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松苓掀開香爐蓋子,丟了兩塊香餅,是沈鳶往日喜歡的甜夢香。
她扶著沈鳶往貴妃榻走,移燈放帳。
「娘娘還是先歇會罷,今日殿下過來,也瞧出娘娘精神不濟。娘娘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殿下想想。」
松苓好言相勸,「殿下如今白日上課,還要為娘娘懸心,可謂是分身乏術,我瞧她這兩日都瘦了一周。」
貴妃榻上鋪著柔軟的錦衾,沈鳶拉著松苓的手躺下:「松苓,你陪我歇會罷。我一個人,總愛胡思亂想的。」
松苓尋了本遊記,坐在榻前的腳凳上,「那我給娘娘念書解悶。」
燭光無聲落在松苓肩上,伴著窗外窸窣的雨聲,沈鳶漸漸墜入夢中。
她是被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吵醒的。
松苓手中的遊記掉落在地,她惶恐不安:「娘娘,快醒醒!陛下出事了!」
沈鳶猛地驚醒,入目是松苓焦躁的眉眼,她服侍沈鳶更衣,嗓音哽咽。
「崔大人在宮外求見,說是陛下遇刺,如今下落不明,娘娘、娘娘……」
沈鳶取下氅衣,步履匆匆往外:「讓崔武進來,我有話……」
話猶未了,沈鳶忽然朝前踉蹌。
她從夢中驚醒了。
心口起伏不定,沈鳶左右環顧一周。
殿中燭火悠悠,松苓伏在榻上,手中還抱住那本遊記。
沈鳶驚魂未定,悄悄擰了自己一下。
疼痛驅散了沈鳶的疑慮。
沈鳶撫著心口,虛驚一場。
還好,還好只是夢。
她輕手輕腳起身,沒讓旁人跟著,隻身往佛堂走去。
佛堂香燭通明,照亮沈鳶慘白孱弱的一張臉。
她跪在蒲團上,口中念念有詞。
沈鳶在為謝清鶴祈福。
「求菩薩保佑……」
風從窗口灌入,沈鳶手中的香斷落在地。
沈鳶瞳孔驟縮,揚聲讓宮人關門關窗。
她再次點香,又一次伏跪在蒲團上。
「求菩薩保佑陛下此行平平安安……」
話音未落,手中的香又一次墜落在地。
沈鳶指尖顫慄。
倏爾聽見廊下傳來松苓急促的腳步聲:「娘娘,娘娘。」
一切如夢中無二,沈鳶一張臉蒼白。
松苓推開門,握著沈鳶的雙肩道:「陛下勝了!娘娘,陛下勝了!」
沈鳶心神飄忽:「知道了,我去見崔武……你剛剛說什麼,陛下勝了?」
松苓重重點頭:「陛下親自取了盂蘭新王首級,想來再過不久就能回京了。」
沈鳶如夢初醒。
她雙手握緊松苓的手臂,力道之大,幾乎掐入松苓的骨肉。
「消息可是真的,誰送來的?」
松苓喜極而泣:「自然是真的,這種事我怎好騙娘娘。」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是崔大人剛送來的信,如今人還在外面呢。娘娘若不信,只管找他過來。」
笑意在沈鳶眼中一點點如漣漪泛起,沈鳶熱淚盈眶。
「快,快去東宮,渺渺此刻應當還不知道……」
沈鳶語無倫次。
松苓扶著沈鳶站起:「這哪裡還用得上娘娘說,我早讓人去東宮了。」
一語未完,果然聽見宮人的通傳聲,說是謝時渺來了。
沈鳶低聲埋怨:「外面還下著雨呢,這孩子怎麼還跑過來了,快讓人備薑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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