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訝異:「圓圓的功課不是一直都是元大人教的嗎?」
「本來是。」
沈殊長吁短嘆,提起這個就來氣,「可惜他是個女兒奴,圓圓還沒哭呢他就開始心疼上了,還說自己定會給圓圓掙下一份家業,讓她這輩子衣食無憂。」
沈殊重重嘆氣,「我不求她中狀元,可也不能連字都不會認罷。」
沈殊疲憊望向沈鳶,「你往日教導殿下念書,可也是這樣心力交瘁。」
沈鳶點點頭:「差不多。」
沈殊眼中流露出幾分欣慰:「我就知道,小孩子都是這樣,一聽到念書就恨不得……」
沈鳶忽的開口道:「渺渺太喜歡念書了,恨不得日夜都抱著書啃,我都怕她走火入魔。」
沈殊無語凝噎,立刻將圓圓往沈鳶懷裡塞:「宮裡請的太傅竟這般厲害?快帶走快帶走,早知如此,我定早早將她送入宮,給殿下做伴讀。」
長街喧囂,日光滿地。
沈鳶牽著圓圓先去了慈濟堂,忽然看見門前站著一個婦人,她手中還抱著一個娃娃。
婦人點頭哈腰,對慈濟堂的管事說盡好話。
管事眼尖,看見沈鳶,忙忙笑著迎上來:「夫人今日怎麼得空過來了?」
婦人不識得沈鳶,見管事對沈鳶畢恭畢敬,忙也跟著上前,笨拙朝沈鳶行了一禮。
「夫人可是醫館的東家?」
說著就要朝沈鳶下跪。
沈鳶忙讓管事請婦人去後院的廂房說話,一路上也聽清管事說完來龍去脈。
原來是那婦人先前難產,虧得醫館才勉強撿回一條命,可惜她生下的孩子體弱。夫家嫌棄她生下一個病秧子,連夜將她趕出來。
管事扼腕嘆息,扶著長須低聲道。
「她說想留在慈濟堂做事,可她年歲不小,眼睛又因常年做針黹熬壞了,若是認字還好,偏偏她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
沈鳶皺眉:「柴房可還要幫手?」
管事搖搖頭:「這些我都問過了,都不缺人。」
婦人在廂房等得著急,見沈鳶進來,立刻跪在地上。
沈鳶避之不及:「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婦人痛哭流涕。
她如今無家可歸,懷裡還有一個奶娃娃。
「求夫人救我,若是我一人,吃糟糠也能活,可是孩子,他本就身子差,總不能跟著我露宿街頭。」
她朝沈鳶磕了三個響頭,「只要夫人留下我,我做什麼都願意。我會挑水也會下地做農活,我有的是力氣。」
沈鳶好奇:「你家住在城裡?」
婦人窘迫搖頭,她家住在城外五公里外,進城一趟都不容易。
沈鳶點點頭:「你們村子附近可還有一個小鎮?」
婦人笑著點頭:「是,還有三個漁村,我都認得路,夫人若是想去,只管找我,我閉著眼睛都能找過去。」
沈鳶:「醫館有幾個病人是住在漁村,那邊山路崎嶇,你若是願意幫忙送藥……」
婦人忙不迭點頭:「願意的願意的,只要夫人讓我留下,我做什麼都可以。」
她猶豫,欲言又止,「只是我這孩子……」
沈鳶莞爾:「放心,在醫館做事的多是有孩子的,後院的育嬰堂會幫忙照顧這些孩子。」
婦人喜極而泣,若不是沈鳶攔著,她還想跪地給沈鳶磕頭。
管事上前,帶著婦人去後院落腳。
圓圓躺在沈鳶懷裡,掰著手指頭數數:「她一日的工錢,怎麼那麼少。」
還不夠她一塊糕點的錢。
沈鳶語重心長:「她不會一直這樣,這活她若是做得好,下個月就可以漲工錢,日後倘或會認字,還可以留在育嬰堂幫忙照看小孩,給他們念書,或是幫管事記帳。」
圓圓張動雙唇,最後還是沒說話。
她到底還是沒跟著沈鳶回宮,老老實實跟著沈殊回去竹坊。
謝時渺在棠梨宮左等右等,好容易盼到沈鳶回來。
遙遙看見從烏木長廊下走過的沈鳶,謝時渺一手拎起案几上的紙鳶,踩著日光朝沈鳶飛奔而去。
「母后,你看我做的紙鳶!」
謝時渺昨兒和沈鳶學做紙鳶,無奈她那會經驗不足,做出的紙鳶連起飛也不能。
謝時渺鬱悶了一整夜,今早做完功課,又開始鍥而不捨重做一個。
竹架子胡亂扎堆在地上,沈鳶瞥一眼地上亂糟糟的支架,臉上難掩詫異之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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