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清早的,怎麼就遇上這麼個瘟神,張sir都快要氣死自己了。
可要真按雙方協議定的條約,陳恪跟張sir就算同事。
一邊砸著文件發泄著自己的不滿,張sir一邊悶聲說:「講啊,還要我請你講嗎?」
室溫不對,窗戶在漏風,其實如果不是張sir的注意力全在陳恪身上,他就要發現了,也會立刻按警鈴讓人進來,陳柔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功虧一簣了。
陳恪不會演戲,要不是臉太黑,張sir也早就發現他的異常了。
但幸好他臉夠黑,人夠木訥,就還,確實呆傻,又呆傻的很正常。
看張sir要放咖啡,陳恪搶著去接:「我來幫您放吧。」
放個咖啡而已,需要人幫忙嗎,張sir覺得有點不對,可他最近也被張子強給折磨的五心煩躁,沒有深入想,就只藉故甩東西:「讓開點啦,沒見我在作整理。」
陳恪不怕他整理,就怕他不整理。
正好他案頭有一大沓文件,陳恪抱了起來:「這個要裝文件櫃吧,我來。」
張sir這種態度,就好比香江飯店裡,很多服務員對大陸乘客一樣,是故意欺負。
他一把搶過文件,大吼:「陳sir,擅自碰機密文件,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陳恪刷的立正,低頭:「對不起,喔,不對,sorry!」
當過兵,做過警察的人都應該懂,他這種木木呆呆,做啥啥不行,還愛添亂的行為,會特別容易激起對手一種行動上的挑釁,那也是一種人的本能。
張sir就是,被他激出了本能,揚起文件就是打的姿勢:「嘶!」
陳恪自己都要尬瘋了,但他硬著頭哐哐幾步後退,頭撞上牆上的維多利亞女王相,撞的女王哐啷哐哼在牆上擺,轉手就去扶畫,但是一把掃過來,恰好手掃過桌子上,張sir去年才拿到的,年度最佳皇家警司獎盃,獎盃就飛出去了。
張sir一看獎盃飛出去了,都不及罵蠢貨,伸手就撈。
但他的手差點夠到了,陳恪的手也到了,他還在喊:「我來。」
來個屁啊,他沒抓到不說,樹脂獎盃重重砸上玻璃,玻璃飛,獎盃也飛了。
問人可以闖多大禍,這可是陳恪第一次上警署參加正式會議。
他把張sir的獎盃搞掉了不說,窗戶都砸爛了,他在說對不起,可是話音未落,哐啷一聲,女王像掉了下來,砸到了地上。
張sir這下不是要打人,他都想殺人了,轉身到板台後面,捧起女王畫像放到桌子上,好半天他才能平復情緒,讓陳恪出去,但一抬頭,又說:「快來收拾啊。」
把女王相都砸掉了,陳恪,他簡直就是一頭大蠢驢!
保潔已經進來了,到處都亂亂的,當然得先收拾女王相。
而今天上班就是會議,一般人的習慣,會議簿都在抽屜的一層。
張sri拿鑰匙開抽屜,先摸到一把槍,以為是自己昨晚放的,於是放到了一邊,再摸筆記本。
但就在拿起筆記本的剎那間他低頭一看,跟屁股被人咬了似的跳了起來,也一把合上了抽屜,同一時間,戴著大口罩的環衛工也過來了。
張sir鎖上了抽屜,不動聲色的說:「先出去,一會兒再來打掃。」
他媽的,是誰在擺他?
最新款的911,米國特殊軍種的軍人才會裝備的,且不外售的好槍,全香江也只有張子強有一把,那也是張子強行兇的罪證,只要出現,張子強就被釘死在有罪的柱子上了。
但是,它怎麼會在他這兒?
因為陳恪今天表現反常,他倒沒懷疑玻璃,但是,疑上陳恪了。
這時陳恪出去了,盯著保潔員出門,他一把鎖上了辦公室的房門,退了出來。
想了片刻,他當然覺得不行,哪怕是栽贓出去,他也要先把槍扔掉。
但看左右無人,他才要開門,秘書來了:「處長,會議馬上開始。」
張處長額頭正在狂滲汗珠,因為今天總督察和O記的一哥都已經到場了,他要遲到,就成耍大牌了,屆時他們不投票,他做不了一號探長的,這可怎麼辦?
升官當然很重要,他掏出電話來,邊走邊給自己的心腹打電話:「阿永,出來。」
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口,他正在耳語交待下屬,覺得不對,回頭見後面一個保潔推著車,皺眉頭了:「平常不是午休時間搞保潔的嗎,滾開啦!」
保潔倒是離開了,但是阿永同辦公室的人已經注意到了,張處長也就不說了。
飛速往前走,他再打電話,找另一個下屬。
可是,他才走到這個下屬的工位旁,秘書出現在身後:「處長?」
張處長簡直頭大,厲聲問:「又怎麼啦?」
又說:「去樓上通知,我晚到兩分鐘。」
秘書說:「不是的,是聶太太來給您送錦旗,已經上電梯了,馬上到。」
張處長就跟被雷轟過似的,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