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聶釗在悶了片刻後突然說:「都兩個月了?」
陳柔說:「醫生說是兩個月,但我覺得應該是,50天左右。」
她認為的是自己的排卵期,但其實孕期不是那麼算的,因為當末次月經結束時,卵子就已經開始發育了,所以那個小傢伙確實已經有兩個月了。
在養育過一個孩子後,聶釗也總算不像第一個崽時那麼神經了。
後知後覺,他抱過兒子來,說:「所以你昨天說的妹妹,在媽媽的肚子裡?」
阿遠跟媽媽都要下午才出門,這會兒還穿的小花背心。
他點頭:「對呀。」
聶釗再看陳柔,見她在搖頭,就明白了,她還沒有驗過血,只不過是阿遠一廂情願,認為媽媽肚肚裡該是個妹妹,起床,穿過衣櫥把兒子放到盥洗台上,他說:「媽媽確實有小寶寶了,但有可能是妹妹,也有可能是個小弟弟。」
阿遠喔了一聲,又試問:「xi弟弟,就能陪聶慎遠小朋友,唔,騎三輪車。」
聶釗隨便搓了兩把臉,打濕下頜刮鬍須:「聶慎遠小朋友說得特別對。」
但他突然又滋的一聲,阿遠忙問:「爸爸,zhong麼啦?」
一不小心剃鬚刀卷鬚,扯到他的臉了,也證明自他走後,管家就沒有上樓檢查過他的貼身用品,這要平常,聶釗要帶剃鬚刀下去,問責管家的。
但今天他心情愉快,只呲了一下牙就說:「糟糕,剃鬚刀吃了爸爸的鬍鬚。」
阿遠哈哈笑,指自己腦殼:「它還qi過,qi過我的頭髮喔。」
好吧,原來剃鬚刀鈍了,是因為阿遠拿著悄悄剃頭髮了,小壞蛋!
他下樓時,距離告別演講只剩20分鐘了,還有留5分鐘的時間來簽到。
造型師還等著呢,但顯然,聶老闆已經沒時間倒飭自己了。
他穿的甚至不是特意訂做的禮服,而只是常服,下樓就奔餐廳。
也不要別的,只挑了一塊三明治,一伸手,新管家趕忙把藥遞過去,先三明治再是是藥,一口悶掉再兩口茶水,他今天麻利的,頗有太太的風範。
新管家阿寬其實很忐忑,因為他還在試用期,今天做得也不算到位。
但就像安秘書說的,老闆心,海底針,可你只要用心做事,他其實很好相處的。
穿鞋子的時候他竟然說:「到底年輕,你反應很快,記得保持。」
所以老闆的意思是他上樓快,就算做得不錯咯?
但當然,也不是全都不錯,阿寬起身遞公文包,聶釗卻不接,只問:「怎麼不事先打電話跟我講太太懷孕的事?」
阿寬要解釋的,他以為太太早講過了呀,但聶釗立刻堵他:「哪怕太太講過,她是她你是你,你的職責就是……辛苦你,看好家裡,照顧好太太。」
出門,轉手把公文包遞給要陪他去總督府的安秘書,他上車了
時間趕不及了,宋援朝一腳油門就想要踩下去,安秘書卻適時拍了拍他的膝蓋。
老闆還扭著脖子呢,車窗也還開著呢,太太下了樓梯,揮了揮手,往餐廳里去了,老闆這才說:「開車吧。」
今天天氣很好,既不悶,也不潮熱,七月呢,微風拂過聶釗的面龐,他竟然覺得有股子清涼,於是破天荒的沒有關車窗,任由微鹹的海風輕撫他的面龐。
哪怕首富先生從小長在香江,今天也是他記憶中,香江最熱鬧的一天。
他望著海岸線,首先想起的,是那位又帥又年輕,朝氣蓬勃,每一回見面,都能叫聶釗眼前一亮,還忍不住要嫉妒的趙營長。
而在今夜,會有幾千名跟他一樣年輕又優秀的軍人登島,站在宏觀層面來講,就算聶釗也不得不承認,他們能給包括他在內的,所有的香江市民帶來安全感。
同樣的膚色,同一種族,他們是同一個民族,是一家人。
而平常一直在沉默的大多數香江市民今天走上了街頭,亮出了他們的態度。
他們敞開懷抱,送走舊的時代,迎來嶄新的明天。
他們熱烈的歡呼聲和他們質樸但溫柔的笑臉,取代了所有的爭執。
他們,一股強大的力量,也才能真正意義上代表香江。
總在擔憂被狙擊,被攻擊的聶釗,今天也破天荒的,打開了他的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