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江忻:「……」
她爸她媽她哥知道自己變成雞犬了嗎?
真夠貪心的,不但貪他的色,還貪他家的財。
明明是在心裡在吐槽她,旁邊的王思辰卻突然問了他一句:「你在笑什麼呢?」
柏江忻一怔,瞬間斂下表情,問他:「我有笑?」
「笑了啊。」王思辰學著他剛剛勾起嘴角的樣子,「而且笑得還很春心蕩漾。」
柏江忻矢口否認:「你看錯了。」
王思辰剛想說什麼,又被他一句話給堵了回去:「你找個時間去配副眼鏡吧。」
王思辰:「……」
做了一段時間的同桌,好不容易覺得這個人最近有點人性,能開兩句玩笑了,結果說話還是那麼氣人。
說他笑了又沒說他哭了,笑又不丟人,不知道他在嘴硬什麼。
「那你也找個時間去趟五金店吧。」王思辰說,「你跟那老闆說讓他以後別賣五金了,就賣你的嘴,你的嘴硬多了。」
懟了柏江忻,王思辰覺得自己現在牛逼壞了,拎起書包朝他輕哼一聲,走路姿勢比下蛋公雞還囂張。
柏江忻:「……」
這人的眼睛和腦子都需要治一治。
雖然堅信王思辰肯定是眼花看錯了,但他抿了抿唇,還是謹慎抬手,用虎口擋住了嘴。
剛剛還在幻想著嫁入豪門的向笛此時卻忽然嘆了口氣。
能嫁入豪門固然很爽,但她知道,那是有代價的。
柏江忻家有勞斯萊斯,可她的老爸老媽都只是公務員。
她從小也沒上過什麼名媛課,從沒出過國見世面,更不會那些千金小姐用錢堆砌出來的才藝。
向笛家不算富裕,但父母都很開明,對她和哥哥沒有什麼大期望,從不雞娃,也很少給他們報輔導班,向笛能考進重點高中,她哥能考進本地的重點大學,本地戶口福利是一方面,以及兄妹倆自己在學習方面還算自覺。
非要說自己有什麼陶冶情操的才藝,也就小學和中學的時候,學過幾年的畫畫和豎笛,還在學校樂團當過一個鑲邊兒的小角色,跟著樂團出去參加過幾次演出,後來上高中了,課業壓力變大,又要追趕柏江忻,向笛就沒時間再去學了。
聽說豪門兒媳很不好當的,既要會這個又要會那個,而且萬一柏江忻的父母都是那種很強勢的性格,可
怎麼辦?
梁芊芊見她要放假回家了,居然還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猜她是在為下個星期的家長會發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沒事的,你高三這一年成績進步這麼大,老班肯定會在你家長面前狠狠誇你的。」
向笛唉聲嘆氣。
要只是成績上有煩惱那倒還好,畢竟只要努力學習,她可以慢慢拉近和柏江忻之間的距離。
殘酷的貧富差距使然,一旦畢業以後,他們就不再是身份平等的高中同學了,想到這些,向笛突然又不是那麼期待畢業了。
還是學校好,至少一直待在學校,她和柏江忻之間的差距,是可以靠她的努力去追趕的。
但是家境的差距,是從她和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決定的,這讓她怎麼追趕?
一下子從幻想被拉回到了現實,向笛癟嘴。
還是暗戀好,暗戀哪兒用糾結這些現實問題,喜歡和不喜歡,都是她一個人的事,她可以一個人安靜的開始,再安靜的結束。
現在好了,暗戀的人突然說喜歡她,搞得她也暗戀不下去了,在一起是遲早的事,等在一起了,那些現實的問題,需要面對也是遲早的事。
向笛知道自己跟很多小孩比起來,她已經很衣食無憂了,可越喜歡他,就越容易患得患失,她這一刻真的很想埋怨柏江忻,家裡那麼有錢幹什麼,不知道他們無產階級最大的敵人就是資產階級嗎?
算了不去想了,想了他家也不會破產,向笛起身回家。
她走了,柏江忻卻笑不出來了,思索著她剛剛那些對現實的擔憂,眉間收緊。
她多瀟灑,說不想就立馬不想了,挽著梁芊芊就回家了,把這些現實的問題全都拋給了他。
上一秒還在歡呼自己要嫁入豪門,全家人都要跟著她雞犬升天了,這一秒又埋怨他家太有錢,想著讓他家破產。
想嫁入豪門,卻又怕這怕那的,但凡她敢過來問一句,他都可以很明確地告訴她,沒什麼好怕的。
他只需要她做一件事,那就是說一句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