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江離只是忌憚那隻羌笛,可當顧妙音風輕雲淡說出他的名字,他眼裡的震驚不比方才的怯意少。
除了他自已,這世間還有誰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不!有的!
還有一人!
「你……」他剛張口又閉了回去,萬一不是呢?
萬一猜錯了,豈不讓崔家人知道他還有軟肋?
顧妙音自是知道少年在想什麼,抬著下巴靜靜看著他。
「江甲,這可是你自找的!」崔承業已經被江離磨得失去了耐心,他本來就怕顧妙音怕的要死,生怕這筆帳算到自已頭上,為了不讓顧妙音誤會,他將羌笛抵到唇邊,準備給江離一個教訓。
崔聘見狀,心下大亂,還不及多想蒙頭撞上崔承業,「十一阿兄不要!」
「!」崔承業不防,被崔聘撞得人都飛了出去,但即便如此,落地時他還是小心護著崔聘,「小妹,你不要命了?!」
崔聘又愧疚又擔憂,「對不起十一阿兄,你沒事吧?」
崔承業擺擺手,「你別碰我。」說罷,便低頭尋找,「咦?笛呢?哦,在那。」
這時,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先他一步拿到了羌笛。
崔承業微愣,「阿兄你要做什麼?」
崔承禮轉身,目光陰沉看著玄甲之上的少年,「傀儡就要有傀儡的樣子。」說罷,他將羌笛抵在唇邊,霎時,一陣蠱音悠揚而起。
江離臉色微變,忽然,他全身抽搐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饒是如此狼狽,他依舊死死抓著手中的劍,脖頸處浮出一條條青筋。
「阿兄!你在做什麼?!」崔聘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爬起身要去搶崔承禮手中的羌笛,但崔承禮比她高許多,又是男子,兩人幾番周旋,崔聘都沒能將羌笛搶到手。
眼看江離痛不欲生,眼絲充血,苗千機一臉快哉,「活該!早知道是崔家天干傷的仙山弟子,咱們就應該問公子要來蠱笛,管他什麼少年八品?不過都是蝕骨蠱的軀體。」
顧妙音微愣,眸光一轉,回頭看向苗千機,「什麼意思?」
苗千機並不知江離是顧妙音故人所託,見他們狗咬狗便幸災樂禍道,「當年崔家為了培養一批聽話的死土,不惜花重金向苗域買蠱,公子深謀遠慮,一早備下了兩種羌笛,真正的蠱笛就在公子手中。」
「……」顧妙音怔然,謝靈毓全身上下到底多少個心眼?這都能算計?崔衍要知道自已費勁心思培養的天干地支到最後竟是給謝靈毓做嫁衣,還不被活活氣死。
這麼說來,江離上輩子自戕黃沙城,也是謝靈毓的手筆?!
長生策馬上前,從腰間取出一截半指長的蠱笛,「公子已經知道截殺秋林之人乃崔家天干地支,這是墨荀遣人送來的,只是看如今這局勢,應該是用不上了。」
「公子給的?」苗千機一臉稀奇,「當初為了設計崔家,公子可沒少花心思,今日竟這般輕易給你了?」這話她是故意說給顧妙音聽的,見她神色不顯,苗千機又癟了癟嘴,「公子呢?他怎得不來?」
長生遠目,望向山嶺間一處高塔,「公子在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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