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雲崢搖頭,目光淡淡掃了一眼馬背上的顧婉婉,隨即接過樓那羅手裡的韁繩,蹬鞍上馬。
援軍已到,這場追逐的遊戲也該結束了。
「將軍!」
晉軍這邊也已經發現了胡人大軍的動靜,晉軍副使臉色鐵青,「將軍,賀奇竟然公然越界,這是全然沒把咱們大晉放在眼裡。」
肖鶴之面寒如水,沉聲道,「追上去!」
賀奇身後帶著五萬胡人鐵騎,接應下拓跋雲崢後有恃無恐駐足原地,與肖鶴之的一萬先行軍形成南北對峙之局。
國讎家恨不共戴天,兩軍相見分外眼紅。
肖鶴之抬手指著拓跋雲崢,語氣強硬,「貴國王子私闖國界,破壞兩國邦交,還請賀奇將軍放人讓本將把人帶回去。」
拓跋雲崢面無表情,倒是賀奇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你們這些菜羊倒是天真的很,我家殿下不過仰慕南晉風光出去遊玩一番圈,你們倒好舉兵追殺,這是欺我大胡無人了嗎?!」
聞言,晉軍將土紛紛怒上心頭,邊境之人都知道,北胡不少胡軍喜歡吃人,專挑大晉的幼子幼女下手,還特意起了菜羊這樣的稱呼羞辱晉人。
肖鶴之與賀奇已經打了十幾年的交道,知道此人心狠手辣不是善茬,便也不客氣道,「遊玩?你們胡人管舉兵三萬叫遊玩?既是如此,我大晉軍思慕故土已久,早就想回去看看了,不如也舉兵去北境遊玩一番,賀奇將軍可歡迎?」
賀奇頓然沉下臉,揮舞鋼槍護在身前,「肖鶴之,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憑你區區一萬菜羊軍就想攔下我大胡勇土?這件事本將軍自會上奏大王,如何處置等國使見了你們小天子自有定論,輪不到你一個守城將軍說話。」
「不必!孤現在就在這,讓你們胡王出來跟孤談!」
這一聲,擲地有聲,震盪風雪。
連同肖鶴之在內的所有晉軍皆是一愣,紛紛側目。
司馬昱身負銀面重甲,三萬青甲龍吟開道,這一刻風雪都停了。
十道王字軍旗點燃了晉人骨子裡的熱血,自北境戰敗被賊寇侵吞後,已經好多年不見王旗了。
留守在北境的晉軍莫名紅了眼。
肖鶴之萬萬沒想到天子竟會御駕親征,神色動容,俯身欲拜。
司馬昱抬手,「甲冑在身不行跪禮,免。」
肖鶴之雙手抱拳,神情激動,「末將嘉峪關守城將軍肖鶴之拜見君上。」
「拜見君上。」大軍紛紛見禮。
司馬昱策馬行至肖鶴之身側,肖鶴之不敢逾矩驅馬後退半步。
賀奇萬沒想到晉人的天子就這樣出現在邊境,神色陰晦難辨。若是此時發難,將這小天子斬於馬下,大晉必亂,他們再趁機揮兵南下,一統山河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