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談什麼?
說當時是誤會?有陰謀?被人做局害了?
再談也追溯不到了。
初中生這點惡意是有的,壞心思也多,很多現在想不到的事,他們都幹得出來。
那個年紀的嫌惡表達最為直白。
純粹的暴力,動不動這個校霸那個校霸私下評選,因為小事引起衝突,最終打架鬥毆的場面,江清栩都見過。
別說是學校,他們班都鬧過好幾次。
老師拉架也會被打,最後人人喜提一個名為「叫家長」的大禮包。
不過這種事到了初三就不多見了。
家長和老師們天天叨叨中考,就算成績不好,也會因此緊張。
可現今回想起來,江清栩只覺得模糊。
好像那些都不重要,於是在之後的生活里,被自動淡化了去。
江清栩垂著腦袋。
他盯著手機上的聊天記錄,發了會兒呆。
說實話,江清栩自認不算了解路池,也對很多事漠不關心。
除非別人主動找他、邀他,不然,江清栩很少在遊戲之外的地方主動。
他更喜歡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干涉別人,也平常待人,只做自己喜歡的就好。
自娛自樂。
如果沒有舉報這件事,江清栩或許並不會和路池產生那麼多的過節。
對於主動招惹他的人,江清栩向來記仇得很。
因為印象深刻,所以不會忘記。
清晰如昨。
而就像冤家路窄,自打他和路池較上勁後,江清栩總能在各種事上,和路池碰到一起。
且不提初中數不勝數的各種,陰陽怪氣。哪怕高中時的兩人不在同一個班,校運會也會報上同一個項目,作為競爭對手,拼盡全力。
兩人都報了計算機社,座位還挨在一起,每周的活動課都能見面。
學校里的大小考試按成績分考場,每回考試,兩人總能排在前後桌。
課外也會在超市撞上,在貨架上拿到同一支筆。
其實江清栩不喜歡和人爭些什麼,他只是會為了自己想要的付出努力,然後拿到回報而已。
就像打排位,他打的少,段位就升得慢。
屏幕黑了下去。
過了會兒,手機又自動亮了。
路池主動喊了他一聲。
【幼稚鬼:江清栩。】
【鳴蟬:說。】
【幼稚鬼:你這兩天有空嗎?】
【幼稚鬼:要不我倆抽時間見個面吧,好好聊聊。】
【鳴蟬:。】
【鳴蟬:什麼抽時間。】
【鳴蟬:你不就在我隔壁嗎。】
【鳴蟬:課表也是同一張。】
【鳴蟬:現在來我寢室,都沒關係。】
【幼稚鬼:太晚了。】
【幼稚鬼:況且,一般這個時候,你該休息洗漱了吧。】
【鳴蟬:你當我是老年人?】
【幼稚鬼:明天可還有早八呢。】
【鳴蟬:那就明天晚上。】
【幼稚鬼:明天有晚課。】
【鳴蟬:下課,學校的奶茶店?】
【幼稚鬼:太不正式了。】
【鳴蟬:。】
哪來的事兒精。
一邊約他一邊又嫌這嫌那。
【鳴蟬:這樣,你覺得哪裡比較正式?】
【鳴蟬:要不再挑個紀念日?然後找個算命大師看看,是中午還是下午好?】
【幼稚鬼:好吧好吧。】
【幼稚鬼:聽你的。】
【幼稚鬼:下課奶茶店,我來找你。】
*
第二天,晚上九點。
江清栩帶著包,走進學校小廣場的奶茶店,點了一杯茉莉奶綠,坐在小角落裡,等路池過來。
他咬了咬吸管,抿著吸。
江清栩邊喝,邊漫不經心地想,他似乎忘了和池魚講一聲——說他今天可能會晚些上線。
雙排了這麼多次,池魚也知道他今天有晚課。
但平時九點多,他會上線的。
今天倒可能在十點之後。
不過,不說也沒關係吧。
這個時間點,奶茶店裡的人並不算多。
江清栩沒等多久,路池就走了進來。
路池遠遠地看見江清栩,沖他晃了晃手裡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