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舶來城西一棟小洋房談事,說話間看到另一間陽台靠著欄杆的華雲菲。
「哈嘍,陶總,好久不見」,女士先開口打招呼沒有不回應的道理。陶家舶跟身邊的人點了點頭,走過去,「華小姐,叫我名字就好了」。
華雲菲眸光動了動,沒有改口,說:「陶總最近生意做得不錯,我聽爸爸說了,還沒恭喜你」。
看在老陶的面子上陶家舶也不會冷落華小姐,雖然相親沒成,但幾次接觸下來,華雲菲確實是一位教養很好的女士。
陶家舶笑著回應,突然想到一件事,問:「之前你請我去看畫展的那次,二樓有一幅畫,我聽畫廊的人說是華小姐買走了」。
那副《Canterbury》(坎特伯雷)陶家舶有意買下來,問了工作人員才得知被買走,而買主正是華雲菲。
是熟人,陶家舶就直接開口了,「那幅畫對我來說有特別的含義,如果你肯割愛,我可以用高於20%的價格向你購買」。
華雲菲從包里拿出一根女士煙,夾在指縫裡,她隨手撥了撥頭髮,不經意間便能捕獲在場不少男士的目光。
她夾著煙,笑說:「不是我不肯幫陶總,那幅畫是我的僱主委託我購買的。抱歉,不能幫你了。不過...」。
她話鋒一轉,笑吟吟地望著陶家舶說:「現在那幅畫也可以說就是陶總你的了呀」。
華雲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陶家舶耳邊還是嬌俏的吳儂軟語,一道靈光突然划過,他深吸了一口氣。
第51章 第一第二還有第三
陶家舶剛開出去就接到唐曉的電話,她在電話里如實地陳述今天發生的事情,儘量還原Perla的原話,很大可能也是派屈克先生的原話。
唐曉在路邊停了車,Perla的話,信息量爆炸。
她需要理清人物關係,尤其是自己家老闆和威廉家族的關係。
「陶總,我的工作今後是否要...」,她想說是不是要被Perla接手,或者直接上報人改成威廉先生。
陶家舶冷冰冰地說:「星財姓陶,不姓威廉」。
內環堵車,陶家舶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摸了摸青茬。後視鏡里他的眼角銳利,沉靜異常,在他腦中翻滾的是事件的走向會不會重蹈覆轍。
更令他真正心驚的是,他對這個問題的第一答案不是逃避,而是如何應對。
如何應對裴淮年幾年不變的占有欲和強大的掌控欲。
如何調整自己的角度,找到一條兩人都能接受的曲線。
這幾年陶家舶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面對過驚險,也看過一些弱小生命的流逝,他愈發珍惜身邊的人。
他有的不多,不像派屈克先生。
因此他磨平了稜角,變得不那麼尖銳。
正當陶家舶思忖了一下是否要直接問當事人,車載電話響起。
「喂,我在開車」。
「我知道,babe,來後湖山莊好嗎?」裴淮年似乎也在第一時間收到了Perla的消息,他率先出擊,將陶家舶滿肚子的問題壓在半空。
陶家舶氣壓很低地嗯了一聲,方向盤一打朝城北開。
裴淮年今天來見幾個上海的合作夥伴,半商務半休閒的場合,他沒穿繁重的套裝,深棕色的襯衣,內里一件半高領的絨衫。陶家舶進來的時候,那雙藍眼睛立刻就鎖住他的身影,對他伸手說:「陶陶,過來」。
等陶家舶走近了,裴淮年站起來對面前兩位男士介紹說:「這位星財的陶家舶,陶陶,這是國際商會的李會長和樾嶠集團的謝總」。
陶家舶聽過他們的名號,把私人情緒放一邊,上前一一握手。
謝至嶠在兩人之間目光流轉,笑著坐下。
他說話帶著點京腔,開陶家舶的玩笑:「威廉先生精神乏得很,我和李會長還想著帶他出去喝喝茶,不過你來了,就不必了」。
房間裡暖氣充足,謝至嶠只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銀色的項鍊露在領子下面。細鏈條戴在男生脖子上會顯得娘,在他身上卻不會。
深邃的五官帶著濃烈的侵占感,眸色濃墨,一條腿搭在膝蓋上,垂在椅背的手指掌控力十足。
陶家舶多看了他一眼,心知對方是個習慣掌控的厲害角色,和裴淮年相仿的年紀,身居高位,也該是如此。
他落座以後聽得多,說的少,上車以後仍是如此。
裴淮年捏了捏他的指腹,不滿意地說:「在想什麼?」手指輕輕颳了刮陶家舶的臉頰,被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