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哈哈一笑:「不麻煩,不麻煩,我一定會仔細送到。」
「至於那兩個箱子……」顧清衍停頓了一下,說,「先存在我這兒,等我見到裴大哥本人,再親自還給他。」
這些日子可苦了他,每天晚上做夢總會夢見裴玄。
裴玄每一個落到鴛鴦印上的親吻,滾燙滾燙,仿佛落到了他的心尖上。
親著親著,顧清衍覺得自己就要習慣了。
夏柳一聽這話,大大鬆了口氣。
「這就對了,小公子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只管跟裴大人說,他一心一意對你,總會理解的。」
一心一意?
顧清衍臉色有些古怪,又覺得那封信寫的不好,很想伸手拿回來再改改。
克制住把信要回來的衝動,顧清衍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來:「我還準備了一些年禮,都是土產,只是數量多了一些。」
夏柳笑道:「就算一船土產也能帶。」
耽擱的時間太久,夏柳沒有再留,當天就帶著一車土產離開。
人一走,顧清衍整個人就跟失了魂似得,坐在門口長吁短嘆。
顧舒顏收起招式,奇怪的問:「大哥,你怎麼了?」
「我……哎,一言難盡。」顧清衍覺得這事兒沒法跟人說,尤其是跟自家妹妹說。
顧舒顏鼓了鼓臉頰,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下來:「哼,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肯定是想那位裴大人了。」
顧清衍嗆住,咳嗽了幾聲才轉頭問:「你怎麼知道?」
「很明顯啊。」
顧舒顏得意的抬起下巴:「因為大哥對他,跟對別人都不一樣。」
「不一樣?哪兒不一樣?」顧清衍忙問。
難道真的是他不經意間,散發出求偶氣息,才讓裴玄誤會了,一切都是他的錯?
顧舒顏笑嘻嘻的說:「大哥在我們跟前,老是裝大人,可在那位裴大人跟前,就跟小孩兒似得。」
「瞎說。」顧清衍不承認,覺得妹妹簡直是污衊,「你都沒見過他,你從哪兒知道的?」
裴玄只來過一次梅嶺村,當時還是半夜,神秘兮兮的來,天不亮就離開,姐妹倆根本沒見過本人。
「我就是知道。」
顧舒顏掰著手指:「聽劉媽媽說,大哥是回陵川縣的路上才認識裴大人,可過去這麼久,你們倆不但沒有疏遠,反倒是越來越要好,可見真的有緣。」
顧清衍吐出一口氣,托著下巴不吱聲了。
「所以大哥,你怎麼了?你倆吵架了嗎?」
顧舒顏追問道:「是不是裴大人送的禮物太貴重,你覺得不太好,所以鬧脾氣了?」
「還是你想把禮物退回去,可夏柳大哥不肯,你覺得被踐踏了尊嚴?」
顧舒顏一拍手:「我知道了,讀書人志氣高,咱家雖然窮,但家窮志不窮,你看著那兩大箱的禮物,就覺得裴大人不懂你,故意拿錢砸你才生氣的對不對?」
「我是那麼有志氣的人嗎?」
顧清衍翻了個白眼,暗道告白之前,他還一個勁想抱住裴玄的大腿,把他當活動簽到點呢。
他可不是那種餓死也要講志氣的人。
只是——「哎,我還不如有點志氣。」
顧舒顏沒猜對,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
顧舒顏靠在他耳邊,低聲道:「不是因為這個,那就是分開太久,你想他了對不對?」
「我怎麼可能想他。」顧清衍立刻反駁。
顧舒顏見他羞紅了臉,哈哈笑起來,兩隻眼睛成了月牙兒:「大哥,不用害羞,想念自己的朋友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
「就像我,如果要好的姐妹許久未見,我也會很想他們,想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顧清衍無言以對。
他總不能說,我跟裴玄,與你跟小姐妹的關係完全不一樣。
也不能說沒想,畢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每天都能夢到裴玄。
呆坐了一會兒,顧清衍猛地起身,走進書房。
「哥?」
「我要發憤圖強,爭取明年考中舉人,後年考中進士,沒重要事情別打擾我。」
顧清衍一腦袋扎進書房,試圖用努力學習打敗胡思亂想。
嫁人是不可能嫁人的,即使有價值連城的聘禮也不行。
顧望晴出來,正瞧見這一幕。
她奇怪的問:「大哥怎麼了,怎麼看著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