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到頭頂傳來窗戶被打開的聲音。
他心中猛然一跳，下意識抬頭，正好對上一道視線。
黑夜中只能模模糊糊看出那人嬌小的上半身，看不清五官。
然而他知道，唯一能活命的機會，就在這個人身上了。
正當他準備說話之時，卻聽到一道極輕極軟的聲音，如垂柳般裊裊，幾乎能令人瞬間酥了骨頭。
然而她的語氣卻並不溫柔，反而帶著幾分冷淡和高傲。
「你想我救你？」
楚煊即刻明白，這間房子的主人，也就是這道極好聽的聲音的主人，是位年輕少女，但同樣的，並不是什麼好說話的少女。
他抿了抿唇。
「是，求你救我一命。」
尊嚴是什麼？
在末日來臨之後，他早就丟了。
只有活下來，才有以後。
少女卻輕笑一聲，笑聲氳著幾分慵懶。
「救你對我有什麼好處？讓你進來分走我的食物？」
「那萬一，你一進來就翻臉呢？」
男人本就僵硬疲憊的身體一怔。
他知道，少女說的是事實，然而……
「我確實沒有能證明自己一定不會翻臉的證據，我只能向你發誓，如果你信的話。」
他已經看到了一排排撕扯著遊蕩的喪屍身影在朝他靠近。
沒時間了。
少女顯然也注意到了。
「我救了你，以後，你就是我的僕人，怎麼樣？」
柔媚的嗓音尾音上揚，帶著蠱惑，又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諷意。
楚煊嘴角僵住，幾乎要懷疑這是個尚未成年的中二少女，但無論如何，現在保住命要緊。
「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他似乎聽到她先是滿意地笑了，而後關上窗拉上了窗簾。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全然落入一雙如凶獸般涼薄冰冷的漆黑雙眸中，完全不受黑夜的干擾。
那人隱在灰暗中，直到那絕美的少女拉上了窗簾，也依舊沉沉地注視著那個方向，口中溢出零零碎碎的幾個字。
「光……美……」
「笑……」
男人的聲音嘶啞粗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