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消停了,可房裡還有一隻呢。Linda一臉誇張地奔了過來,用濕巾在沈澤西的臉上擦了又擦。
「怎麼搞成這樣了?哎喲,梁姐姐這是真的過分了,這麼髒的招數都想得出來。」
Linda轉過臉,正要向前理論,卻見梁語慧面露得逞之色,似乎早就等候多時。
梁語慧看著這個前來送人頭的嘍嘍,抬手便收割了。恰好手裡有一塊抹布,隨手一甩穩穩地就罩在Linda的頭上。
還有點濕,滴答答往下淌水,挺有節奏感。
「嘔……你……你仗勢欺人……」
Linda被熏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尖著嗓子開始博可憐。
不過嘛,她這繡花針武器用錯了戰場。
「我就是欺負你,我就是仗勢,怎麼了?」
「……」
Linda氣得一口牙都快咬斷了:「梁小姐,你是名門千金,怎麼這般做派!要是說出去,恐怕梁老爺和夫人都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沈澤西皺著眉頭往某處瞥了一眼,然後也開始加入了戰營:「梁語慧,你這次確實太過分太沒有教養了,這樣的人還妄想進我們沈家?你現在必須向我們道歉,否則……」
這麼低端的威脅,梁語慧都懶得拆穿他們。她往桶里一看,輕輕嗤笑一聲道:「怎麼,看我沒有抹布了是吧?」
保潔大媽馬上把地上的黑袋子打開:「這有好多呢,都是新的。」
話音一落,便覺得不對勁,現在需要的明顯不是新抹布。
「不用麻煩了,一次解決了吧。」
梁語慧提起水桶,往兩人身上潑了過去。
嘩啦啦的黑水肆意流淌,沈澤西和Linda都懵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我艹,梁語慧你這個賤……」
「你發什麼神經!我……」
梁語慧朝待命的保安點了點下巴:「轟出去!」
「啊……你放開我!」
「你們幹什麼?好大的膽子。」
***
一身狼狽的沈澤西甚至連KFC的門都沒能進,隔老遠那工作人員便把門鎖得嚴嚴實實,冰冷厭惡的眼神將他從頭掃到腳。
沈澤西抱著頭躲進了一個小樹林,然後開始給家裡打電話。
母親的電話直接提示關機,沈澤西只能硬著頭皮給父親打。
「爸。」沈澤西一開口,居然帶了哽咽。他覺得有些丟臉又有些委屈,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居然被一個女人欺負得哭鼻子。
轉念又為自己開脫,他從小錦衣玉食,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沈父那邊也聽出了他的哭腔,到嘴的責罵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怎麼了?」雖然語氣還是很差,但是對於此時的沈澤西來說還是高待遇了。
「爸。我……」沈澤西組織了一下語言,好半天才說道:「我真的受夠梁語慧了,簡直就是個潑婦!他今天拿髒抹布扔我們,還給我們潑了一桶髒水。還罵我……」
沈澤西開始喋喋不休地數落梁語慧的罪狀,差不多把她描述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女魔頭。然而,沈父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別處。
「扔你們?潑你們?你們是誰?你和誰?」沈父的語氣越來越怒:「你和那個野模特?」
「爸,關鍵是梁語慧他。」沈澤西自知失言,開始拼命挽回,然而沈父卻沒有耐心聽他再解釋。
「你知道人家梁語慧原本是後天的車票,結果硬是頂著梁家老頭子的壓力,今天就趕回了巴黎。」沈父恨鐵不成鋼:「你說她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早點見到你。」
「結果你呢?失心瘋一般,摟著那隻野模特就是不放手。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清醒!人家梁語慧是有多傷心才會打你?你是幹了什麼缺德事情?」
「爸……」
沈父聲音越吼越大:「你不反省,還跑來告狀?我告訴你,她打得好,要是我,會打得更狠!」
回家尋求安慰的沈澤西,卻被父親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異國他鄉身無分文,還有一隻吸血的蚊子要養。
這樣的沈澤西對於羅棟來說,簡直就是一道送分題。
「喲,沈公子。怎麼坐在這?」羅棟一臉驚訝,指著他身上髒兮兮的衣服道:「你這是,行為藝術?」
沈澤西聽到熟悉的聲音全身一僵,低下頭磨蹭了好一會才抬起頭,面露複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解釋。
羅棟心裡暗暗咋舌,他那個小表妹可真夠狠的,把人沈澤西都欺負得紅了眼。不過這話說回來,沈澤西還真是有點弱啊。
「是蘑菇思維流派的最新活動,也算是行為藝術吧。」沈澤西還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這麼丟人,胡亂扯了一個雲裡霧裡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