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甚至為自己的隨機應變感到無比驕傲,在當時的情況下,自己能編出這麼個理由實屬難得。畢竟從身份上來說,公公送未來兒媳什麼都有點怪怪的。唯有《女誡》勉強還算正常
其實,小刀懷疑國公爺給梁三小姐送去的就是《女誡》。於是,回完話的小刀一臉期待地看著張淮之,明顯是想從自家主子嘴裡獲得一兩句稱讚。
然而,張淮之眉毛皺得老高,小刀便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你說裡頭是《女誡》?」
「是……」小刀有些擔憂地回答道。
張淮之的心裡突然生出幾分不安來,梁三小姐若是聽說自己給她送了一本《女誡》過去,會不會氣得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讓人扔了?
「國公爺……屬下……」小刀不安地觀察著張淮之的臉色變化,心越來越下沉。
「屬下……」
張淮之瞥了他一眼,「自己去找管家領罰。」
「是。」小刀不敢委屈,答應得乾脆利落。
見小刀站在原地欲言又止,張淮之皺眉道:「還有事?」
小刀點了點頭:「國公爺,世子回來後到處和下人們打聽,問您身邊那個瘸腿的侍從什麼來歷。」
瘸腿侍從?之前在梁府不得已,把梁三小姐說成是自己的侍從。只是沒想到,張世昌居然這麼上心,居然還特意去打聽。
是想窺探他這個國公爺的隱私,還是有別的什麼考量?張淮之一時也不能確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張世昌的這個舉動讓他非常反感。
「國公爺,我尋思著,您身邊也沒有什麼瘸腿的侍從啊。」小刀有些疑惑地說道。
「怎麼沒有?老許不是傷了腿嗎?」
「哦。」小刀有些疑惑地嘀咕道:「世子爺沒事打聽老許幹嘛?」
***
梁府。
梁家四小姐與五小姐,天還未亮便候在了老太太的翠松閣外頭。
「祖母,孫女昨夜聽人說,定國公派人給三姐送了一本《女誡》過來了呢!」
老太太一哂:「看看,大房這麼不服管,出洋相了吧!」
「哎,昨日定國公世子屈尊來府上,三姐竟是連臉都沒露。這不僅是不給世子爺面子,也是不給整個國公府面子。」五小姐一臉痛心疾首地說道:「國公爺生氣也是應該的。」
「祖母,昨日國公爺把世子爺訓了一頓呢。我看哪,世子爺無辜的很,只是國公爺覺得三姐失了禮數,這才遷怒世子爺呢。」
「可不是嗎?三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世子爺和國公爺都是最和氣不過的人了。孫女昨日不小心偶遇他們,世子爺和定國公都誇了孫女呢。」
老太太眼神一亮:「你是說,世子爺誇了你,定國公也誇了你?」
五小姐狀似羞赧地低了低頭:「是。」
四小姐最不耐煩她這個鬼樣子,冷哼一聲道:「有嗎?我怎麼沒聽到?」
五小姐頭也沒有抬,不疾不徐道:「四姐當時不在。」
老太太一臉慈愛地拍了拍五小姐的手道:「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你三姐不頂事了。她自個兒被她那個娘給帶偏,提出要退婚。國公爺也對她有所不滿,這樁親事是鐵定黃了。」
老太太說著笑了笑,特意停下來看了五小姐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過嘛,咱們府上還好有你。」
***
被老太太身邊的嬤嬤傳喚到翠松閣,梁語慧便知道又要出么蛾子了。
果然,剛拉開帘子,梁語慧便見到四小姐和五小姐一左一右立在老太太跟前。
有意思的是,一向很得老太太青眼的四小姐今日似乎有些被冷落的意思。倒是五小姐,老太太一向對她淡淡的,今日卻拉著她的手,一臉慈愛。
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啊。
「祖母安好。」梁語慧走近了幾步,給老太太請了安。
「坐吧。」老太太哼了一聲道:「你一向不服管教,姐姐妹妹們哪一個不是一大清早就候在翠松閣外頭?除了你,慣會躲懶。」
這就有意思了,明明是她這個好祖母素來不喜他們大房的人,這才免了她的日常請安,也算是眼不見為淨了。誰知道,這位好祖母今日會借題發揮呢?
「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著家和萬事興,不想去惹事端。」老太太一拍桌子,怒道:「誰知道你竟是愈發地無法無天,這般目無尊長,把定國公都給惹怒了,竟是親自派人送來了《女誡》!你這是把我們梁府的臉都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