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老朽講話有點難聽……」
季雲初一張俊臉垮了下去，他直接制止了算命先生：「那就別講了。」
季雲初果斷起身，算命先生追問：「這位莫非是救過道友性命？」
不然實在難以理解。
「是。」
葉攬秋救過他的性命，在青螺鎮，也在黑水寨。
算命先生長舒一口氣，他舒服多了：「那祝道友得償如願，百年好……」
剛說出百年算命先生就感受到銳利如刀的注視，算命先生如芒背刺。
當即想起天賦高的修士可不止有百年，於是他改口：「千年好合，千年好合。」
季雲初滿意了，他頷首：「借吉言。」
高馬尾少年過了會兒回來給算命先生桌前放了一千塊上品靈石。
算命先生整張臉都亮了。
發財了，發財了！
……
月上柳梢頭。
忙活的人都漸漸進入了夢鄉。
葉攬秋給季雲初發了傳音符，她要來找他咯。
葉攬秋壓根沒問季雲初在哪兒，破傷風可以直接引導她找到破曉，就跟季雲初身上安裝了GPS似的。
葉攬秋找到季雲初的時候，季雲初坐在一棵巨大的白首花樹上。
浮雲山谷也有這種名貴樹木，白首花樹枝在夜晚還散發著瑩瑩白光。
葉攬秋在不遠處駐足仰頭欣賞著這美好的畫面。
季雲初已經換回了慣有的黑袍，不過這身黑袍葉攬秋還是第一次見到，比那些看起來更加精緻，面料也更順滑；他的腰間墜著各種配飾，繁瑣卻賞心悅目，當然最好看的還是那張臉，月下跟花下賞美人都特別適合，現在全都實現了。
葉攬秋站在那裡盯著季雲初看，也不吭聲，季雲初就開了口。
「你來了。」
話音落下季雲初就縱身從樹上朝著葉攬秋飛了下來，白首花花瓣紛飛，髮絲髮帶跟花瓣纏綿糾纏不清。
「對啊。」葉攬秋臉上噙著狡黠的笑，眨了眨眼：「這不是有人在等我嗎？」
少年近身，葉攬秋又聞到了那股剛剛沐浴過的清爽香氣了。
太特殊，記憶里也足夠深刻，於是被葉攬秋輕易地從白首花香中分辨出來。
葉攬秋以前看過一個生理學上的詞「普魯斯特效應」，意思是氣味會激活大腦中的回憶。
葉攬秋都想起來了——
穿著單薄白衣濕發半散嗔怒的季雲初；像小狗一樣親著她，不停詢問怎麼能讓她更快樂一點的季雲初……
葉攬秋強行把腦中的黃色塑料壓下去。
季雲初一看就是盛裝打扮過。
為什麼盛裝打扮？好難猜啊。
季雲初在葉攬秋的調侃下面部有些發熱，不過他察覺到葉攬秋今天穿了那套霞光霓裳。
本來就明艷的女修，在月下光彩照人。
葉攬秋沒有當即去問季雲初喜不喜歡她，她手握破傷風對著季雲初發出比劍邀請。
「來比劍嗎？」
「……好。」
這一回大家打得酣暢淋漓，不過在後面葉攬秋因為一個小失誤敗給了季雲初，她煞有其事地拱了拱手。
「你贏了。」
季雲初皺眉，他隱約覺得哪裡不對：「按
理來說你剛才不會有那種失誤，你可以躲過去的……」
葉攬秋悠閒地飛身上了季雲初坐的那根樹杈上，她笑嘻嘻。
「哪有那麼多按理，實戰本來就難以控制，不是嗎？」
葉攬秋沒給季雲初繼續思考的機會，在季雲初飛上來坐到她旁邊的同時，葉攬秋拿出了什麼，歪著頭對他道。
「季雲初，生辰快樂。」
纖細白淨的手中抓著一條黑色髮帶，髮帶隨風朝著季雲初這邊飛揚。
這髮帶一看就十分不凡，仿佛有華光在上面流動。
季雲初見多識廣比較識貨，他張了張嘴，一時間喉嚨胸口發酸，他聽到自己磕磕絆絆，帶著顫抖的聲音。
「千瓣黑蓮蓮絲……你去把那隻七階銀背魔熊殺了？！」
「你怎知今日是我生辰。」
現在已經到了早子時，意味著新的一天來臨，也意味著迎來了季雲初的生辰。
但季雲初沒把生辰告訴葉攬秋他們。
蕭鶴回之前閒聊的時候提及過千瓣黑蓮，這東西有滋養神識的功效，但有寶物的地方勢必有強大妖獸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