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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的幼崽怕死太正常了,但是列昂想不明白。

「不要為了求生感到羞恥,如果死去的話,才是真正失去一切。」美麗的雄蟲溫柔地看他,對視是不含情慾的吻,他則溺斃其中,「也不要害怕活著,我會站在所有的痛苦之後等著你,比痛苦持續更久的是我看著你的目光。」

阿緹琉絲並非在與此刻的列昂對話,而是在撫慰著此前多年裡的列昂,在他如殉道者般多年如一日地自我折磨時,在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自由、渴望掙脫枷鎖和束縛時,往前看一眼吧,所愛之人就在前方。

在斯堤克斯帝國的七大傳說之一——安提戈涅的傍晚中,列昂的心裡有一個聲音不停地說著,這就是你生命的意義,這就是你要為之而活的人,千萬要抓緊他啊。

他以為自己懂得了愛的真諦,但對於他來說,愛並非安慰物,而是頭骨中的一枚釘子。

從十歲開始強迫自己剝離一切情感的那個雌蟲幼崽其實從未真正長大,自從雌父死後他就再也沒有體會過真正的愛,他對愛的理解是為之生為之死,可當他願意為了尤利西西而死時,他又清楚地知道這不是愛。

如今他的心臟被真正名為「愛」的情感包裹著,他卻反倒遲疑起來,愛原來不是痛苦的嗎,愛居然可以是幸福的嗎。

在他已經失去自己人生的時候,他要為之而活的雄蟲卻就此出現。

列昂太笨了,二十多年的痛苦都沒讓他想清楚,他又怎麼會在幸福中想清楚呢。

只有比此前更深的痛苦,才能讓他真正醒悟,原來我想要的是阿緹琉絲,原來我只想要阿緹琉絲。

可是太晚了,當他醒悟的時候,卻是再也沒有機會說再見的時候。

七年前的芙達爾海灘上,七年後的重症病房裡,他都沒有抓住機會,也沒有抓住阿緹琉絲。

第29章

自從馬蒂厄他們被斯堤吉安拎到各個軍團做檢討之後,第一軍團的年輕軍官們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具體表現為不再私下大聲密謀怎麼把這位高級糾察扯下馬,而是看到他就老老實實地繞道而行。

那天喝醉的佐伊疑似失去一切記憶,看到斯堤吉安依舊諂媚無比,不復勇猛,對此馬蒂厄評價為「支棱不了三天」。

而令阿緹琉絲感到疑惑的是,瓦倫丁最近在他周圍出現的頻率超乎尋常的高,這位陽光開朗的伊德瑞邇新晉軍官總是有意無意靠近他的辦公室,卻又沒有任何事情要報告。

直到瓦倫丁再一次路過阿緹琉絲的辦公室,這位行跡鬼祟的上尉終於被夏蓋薅住後脖領,毫不留情地提溜到阿緹琉絲面前。

「你們最近的訓練很閒?」阿緹琉絲輕轉指間鋼筆,側頭看向門口局促不安的年輕上尉。

外表陽光帥氣、擁有著小麥色皮膚的雌蟲在他的打量之下逐漸面色變紅,羞澀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每一個小動作看上去都很羞赧,卻中氣十足地回覆:「報告長官,一點也不閒,每天都很充實!」

接著,瓦倫丁開始事無巨細地向阿緹琉絲匯報自己的日常訓練與私人生活。

他因在校期間的出色成績和從軍後的優異表現被阿緹琉絲命夏蓋從第七軍團挖來。

而在海姆冥界中,瓦倫丁也沒有辜負阿緹琉絲的期望,這個雌蟲如自己的名字一般勇猛,他親手斬下加爾姆的頭顱獻給當時正被夏蓋攙扶著的指揮官。

年輕的指揮官臉色慘白到幾乎與周圍的雪景一致,但那雙漆黑的眼眸卻熱烈如野火,充斥著快意瀟灑,他不顧逼近零下兩百度的環境氣溫,堅持跳下利維坦的駕駛艙,然後大笑著接過加爾姆的頭顱。

直到現在,瓦倫丁還記得冰晶川上那明艷張揚的大笑,雪白的面容、漆黑的眼眸與鮮紅的嘴唇,被鮮血浸透因而紅艷無比的雪地里,他只能看到自己閃閃發光的指揮官。

他覺得自己會一輩子記住這一幕。

他也確實記了一輩子,直到幾年後伊德瑞邇全軍覆滅,這位年輕的上尉倒在血泊里,艱難地一邊喘息一邊從喉嚨里冒出血泡,窒息於自己的鮮血時,他所能想起的,也只有這個笑容。

鑑於瓦倫丁是阿緹琉絲看好的下屬,他強忍著沒有打斷前者的匯報,就當與自己的士兵們聯絡感情,他抱著這種想法如坐針氈。

直到瓦倫丁終於說完軍隊裡的一切,開始繪聲繪色地說起自己的感情生活還是一片空白,他的理想型是皮膚雪白的雄蟲,頭髮和眼睛都是黑黑的,年齡最好比自己大一點,有沒有雌君都無所謂,當然最好沒有……

阿緹琉絲對此完全不感興趣也一點沒聽情竇初開的上尉說了些什麼,他正欲打斷,就被夏蓋搶先,他的副官仍舊是平時那副懶得睜大雙眼的樣子,耷著眼皮斜睨了瓦倫丁一眼,富有磁性的聲音低沉沙啞,英俊的雌蟲嗤笑著說:「別做夢了。」?

阿緹琉絲以為夏蓋讀懂了自己不耐的心思所以為他發聲,在他的設想里,夏蓋本該用更為官方的語言搪塞瓦倫丁,結果居然是這麼幹脆徹底的打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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