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確不擅長這些。」顏皖知一本正經的回話。
還是那樣的木訥無趣,一點意思都沒有。
顏皖知被江映華強留著用了一頓並不算好的晚飯,與一群鬧鬧哄哄的士兵在一處圍坐吃飯,江映華這個小王爺司空見慣,但顏皖知委實有些不適應。
江映華瞧出了她的彆扭,心下覺得有些好笑,眼前人處處細緻講究,靦腆規矩,身板柔弱,斯斯文文的宛如一個小姑娘。這樣比下來,如今倒是江映華大大咧咧的有些粗狂了。
簡單用過晚飯,江映華也不再留人,閒庭信步的將人送到了大營外,調侃道:「下次再來,別空著手,記得去吾府上,給我帶兩壇好酒,這兒的酒實在難喝。」
顏皖知牽著馬的手緊了緊,總覺得小殿下在這裡委屈巴巴的,哪裡是酒不好喝,這衣食住行,何處都不如意吧。
她木訥的點了點頭,躬身一禮,便上馬而去。
翌日清晨,濕噠噠的朝露松鬆散散的落在軍營的每一處草木塵埃上,江映華收拾停當,飛身上馬出了大營。
當日出來的太過匆忙,連一身像樣的禮服常服都不曾帶出來,隨身的包袱里,儘是些利落的窄袖長袍,除此之外就是營中的戎裝了。
江映華無奈,隨便選了一身顏色尚算莊重的湖藍色袍衫,束了個高高的馬尾,便隨來人去了秋獵場。
不過一刻多的功夫,她便到了獵場,遠遠瞧見一眾朱紫大臣,在旌旗招展的場外成排列隊,想來,陛下的車駕還未到。
江映華翻身下馬,這一身打扮並不惹眼,加上她在營中日日疲累,被曬黑了好些,人也憔悴清減了幾分,許多朝臣一時間並未認出她來,只當是陛下的一眾開路的護衛。
直到她迎面走來,在群臣之首站定,身後的人才後知後覺的俯身行禮:「臣等參見昭王殿下,殿下千秋。」
江映華覺得無趣,並未轉頭,也懶得多話,隨意的擺了擺手,算是回應了。
等了有兩刻光景,陛下的儀仗遠遠的繞過山巒,緩緩地朝著這邊行進而來。生平頭一次,江映華又激動又欣喜,甚至還有三分緊張,也算是體會到了朝臣接駕時候的心境。
待陛下寬大的輿車停在場外,一眾朝臣大禮參拜,江映華也隨著行了大禮,畢竟已經許久不曾相見了。
陛下在車上,透過輕薄的帷幔,老遠就看見了這個惦念許久的妹妹,她起身走下了輿車,直奔江映華而去。
江映華伏著身子,看不見她走過來的身影,卻也聽到了動靜,悄悄抬頭,便見到陛下正站在她身前打量。
「起來,讓朕瞧瞧。」陛下伸手去扶她,柔聲開口。
江映華規矩的起身,分明方才還痴痴的盼著,真的見到了卻有些不自在的不敢抬眼。
陛下雙手握著她的臂膀,仔仔細細觀瞧了一圈,有些疼惜的說道:「瘦了。」
「勞陛下惦念,臣一切都好。」顧及身後的朝臣,江映華語氣很輕的回應著。
陛下一手拉著她,掃視了兩側的臣工:「眾卿平身。」轉頭又對江映華道:「隨朕同乘,聊聊。」
江映華點了點頭,跟著上了輿車。
車內只有姐妹二人,說話方便了許多,陛下收起方才的柔情,再開口便是冷聲斥責:「你好大的膽子,竟會私逃了,還敢打著朕的旗號去誆騙太后。」
陛下的情緒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江映華始料未及,本還以為該是姐妹情深的戲碼,卻不曾想現實總是這般露骨。
江映華從座位上滑下來,垂著腦袋跪在一邊,一聲不吭。左右陛下准了自己留在營中,畢竟是自己理虧,服個軟兒也就過去了。
江映華這副模樣,倒讓陛下不好發難了,沒想到這丫頭主意正就算了,現在都學會能屈能伸了。
陛下故作嚴肅的開口:「今日圍獵,你若是贏不了朕,就乖乖回京去,住在母親宮裡,不必出來了。」
江映華聞言如五雷轟頂,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脅,真的輸了便要被關禁閉。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她如何甘心放棄?
「臣,會拼盡全力,望長姐手下留情。」江映華小心翼翼地開口,但語氣中的固執絲毫掩蓋不住。
陛下冷笑一聲,並不打算放過她,「朕素來照章辦事,是何結果,看你造化。」
江映華癟著嘴,一臉幽怨的抬眸迎上陛下的目光,「長姐既有了主意,可能准華兒起來?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