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亭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他們不過都是在這命運的漩渦中掙扎著的被榨乾生命力的枯葉罷了,誰也無法輕易逃脫,最終的結局都是成為腐爛。
撒亭那原本還算鎮定的面容瞬間極度扭曲。雙眼瞪得極大,眼珠子似乎要突破眼眶的束縛,生生將眼眶撐裂一般。
他瘋狂地仰頭大笑起來,那笑聲尖銳刺耳,猶如夜梟悽厲啼鳴,猛地劃破了這原本就壓抑到令人幾乎窒息的空氣,在四周不斷地迴蕩著,讓每一個聽到這笑聲的人都不禁毛骨悚然,寒毛直立。
「哈哈哈哈,真是天要亡我啊!這就是所謂的天道嗎?果真是無情至極,絲毫不給我們留一絲活路!」
在這一番看似要耗盡他所有生命力量的可笑過後,那猙獰扭曲的表情卻在須臾片刻之間變得平和下來,就好像剛才那驚濤駭浪般的情緒宣洩從未發生過一般。
隨後,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仰慈懷裡奪走了谷南。
「把他還給我!」
仰慈抬起一片猩紅的眼眸,卻被撒亭一句話熄滅生氣。
第94章 詛咒靈驗
「仰慈, 他不願意和你一起了,他不願意了。」
這短短的一句話,仿佛一把銳利的劍, 瞬間就將仰慈的怒氣無情地消耗殆盡。
童懷望著眼前瞬間萎靡不振、仿若失去了所有生氣的仰慈, 心中一陣揪痛, 下意識地想要過去將他扶起, 手臂卻被房冥緊緊拉住。
房冥是笑著的, 可那笑容卻無比淒楚, 眼裡溢滿了悲傷, 那雙碩大桃花眼承不住眼裡的哀,還有
妥協。
童懷的心忽然被人狠狠捏了一下,目光完全被房冥的雙眼吸引,仿佛快要溺死在那雙飽含著複雜情感的眸子裡。
溺死他的不是情,而是恨和無可奈何。
「房冥……」童懷輕喚著他的名字。
房冥未應答, 只見他仰天看向那滾滾而來的紫雷, 無聲地笑了許久, 久到他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而後,他長長地哀嘆一聲:
「情啊~」
這一聲嘆息,飽含著無盡的滄桑與無奈。
死地五主皆因他這一句嘆息破涕為笑, 可那笑聲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只有無盡的悲涼與絕望。
黑雲如洶湧的波濤般壓境而來,雷聲轟鳴, 笑聲交雜, 整個場景詭異至極。
厲台抱著谷南,緩緩走到仰慈的身旁。
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仰慈,面容平靜, 卻又帶著難以言說的悲憤,一字一句地複述道:「我們六個人中,就我和他命最不好,承受罪業的代價最大。我像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他像一個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躺著等死的廢物。或許是同病相憐,相處這麼久,我早就已經把他當作我親弟弟了,不比你差。我們不過是想搏一搏而已。」
仰慈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谷南,卻被厲台敏捷地躲開。
厲台繼續道:「現在好了,因為你,他竟然願意以死為代價轉換封印,也不願意苟且地活著。而我,也因為他的選擇活不成了。他比我命好,至少還有你顧著他。可也是因為你,他過得很不好。」
「仰慈,既然你想一輩子都待在這死地不出來見谷南,那你這輩子都不要出來了。」
厲台面色陰沉,突然發難,猛地一擊將仰慈的魂體瞬間擊碎。
仰慈那剛要觸碰到谷南的手,在那一瞬間徹底破碎,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這黑暗的虛空之中。
錯鈞、錯允眼神狠厲,死死地盯著厲台,仿佛要把人活剖一般,錯鈞怒道:「把小主人放下!」
或許是結局已定,再無轉圜的餘地,厲台終是放棄了對房冥的控制,對錯鈞的話置若罔聞。
他帶著谷南一步一步走近羲皇樹,想要將將法空鈴也融入了那封印之中。
在一旁的權青哪會讓他成功,李仁是鈴心,法空鈴被融合了就再也不存在了。
他伸手上前就要直接觸碰,被強大的封印直接振飛,被離的最近的蒼年烏庸二人拉住。
童懷趕忙查看情況,鬆一口氣道:「沒事,就是餘波震到昏迷而已,再加上李仁的事情緒不穩。你們兩個照顧好他。」
那一道道裂痕越來越大,觸目驚心,從縫隙之中甚至能夠清晰地看見死地中那些像人又像猿猴的生物。那些怪物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紛紛伸出手,奮力地想要爬出來。
「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