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安接手一看,宮裡對自己從各個方面打探到的消息深信不疑,裡面果然是一些交代讓溫岑儘快與繆和大人交接事務,回京過年的話。
這宮裡的老皇帝還挺著急。
聖旨上明里暗裡都在夸溫岑辛苦,為雲朝的安定立下了汗馬功勞,該回來歇息。實際上則是讓他即刻動身,無論如何今年過年也要回到京城,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且按照時間來算,他們若是信了徐安安的家書,溫岑真的用了那份毒藥,壓根兒就撐不到回到京城,在路上就該暴斃了。
「今年的大雪怎麼來的這麼早,這皇上的旨意,怕是只有等過完年才能收到了。」格外扎人眼的聖旨就攤開擺在桌上,溫岑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
徐安安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捲起了聖旨,就為了讓他這話說得能更有幾分真實性。
饒是如此,她一向小心謹慎,摩挲了一下聖旨光滑微糙的布面,有些擔心。
「大雪封路,你說這理由他們能信嗎?」
「他們就是不信也得信。」溫岑對著徐安安很是溫和,但是眼底卻有寒意點點碎開。
年關很快就到了,溫岑嘴上說大雪封路,任何消息都傳不進來,也傳不出去,但別院卻是每日信鴿來回繁忙不斷,為他詳細地傳回京城內外的各種消息。
他不回去過年是意料中事,今年連京城都下了大雪。皇上雖然對他不回京也沒回消息很不滿意,但是上朝時經人分析,到邊關的路崎嶇難走,聖旨怕是還沒來得及到世子爺手裡,便只得暫且按下了心裡的煩躁。
被五皇子謀逆的事弄得他現在也算是警醒過來了,京城裡也不太平,別有用心的人只多不少。溫岑這個隱患暫且呆在邊關也好,讓他有空先騰出手來處理京城的這一堆烏煙瘴氣的破事和各種心懷不軌的反骨之人。
今年京城落下的大雪註定會是艷艷紅色。
邊關風大一下雪就更冷了。剛開始落雪的時候徐安安還饒有興致地拖著秋昕和桑桑三個人在外面打雪仗,沒過一會兒就感覺凍的連指尖都只剩下僵麻之感了。
連蹦帶跳地躥到門口,撣去滾進雪地時衣服上落上的雪塵,徐安安捂著凍僵的手迫不及待鑽進了炭爐正旺溫暖的室內。
「嘖。都說了戴上手套。」溫岑拉過她的已經泛起青白之色的手,輕柔地按壓著,緩緩溫熱的細流裹住她僵硬的指節,沒一會兒徐安安就感覺經絡又順暢了起來。
見溫岑蹙著眉似乎有些不高興她凍到自己的樣子,徐安安眼珠一轉,另一隻還冰冷的手猛地就貼上了男人修長的脖頸。
她悄悄抬眼目光從溫岑下巴處一路打量過去的時候,溫岑就知道她定是沒安好心,徐安安抬手之時極快的本能反應讓他往後仰起了躲閃的弧度,但隨即穩在了原地。
徐安安還真沒想到自己真的能凍到溫岑,惡作劇得逞,笑的連眼睛都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