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
「世子妃,您說。您想怎麼處理這個毒婦。」徐永新一頭都是汗。
徐安安似笑非笑,把皮球踢了回去:「徐大人以為,這種罪大惡極的惡毒之人。該當如何?」
世子妃都這麼問了,自己是該表個態度出來,徐永新琢磨了一下徐安安的想法,剛想試探一句。徐安安已經不耐煩等他的回答了:「罷了。四妹妹驟然離世,母親也是一時悲傷過度,以至神思混亂。還不趕緊扶夫人回去休息。」
「是。」徐安安的話現在可比徐大人有用多了,世子妃都這麼說了,眾人連忙把已經暈厥過去的關氏抬走了。剛才徐永新為了防止關氏再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用的手勁真的不小。
鶯娘和她說過,她母親當年本就憂思過重,身體一直都不大好,關氏下藥也只是把命運的齒輪往前更推進了一步。徐婉婉死了,關氏的精神狀態也徹底崩潰了,世事風雲變幻無常,她現在也懶得再同關氏去追究什麼。
見徐安安沒什麼表示,徐永新倒是還有些擔憂,以為她是隱而不發。
「世子妃,臣這就廢了這個毒婦。追認你母親正夫人的名位。是我一直以來虧欠她太多。現在只能盡力彌補。」
「不用了,徐大人。」徐安安轉過身,定定看著這個名義上是她父親的男人一眼,「不用再花心思了。娘親不稀罕這些,都過了這麼多年,娘親要是在天有靈看到你的所作所為,想來她也不會希望你再去打擾她的。」
羅伽臨死前最後的心愿也是希望鎮平王府的真相終有一天能夠大白於眾,她的女兒能夠平平安安快樂地長大。至於徐永新,還是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吧。
「徐大人,我今天來就是送四妹妹最後一程。現在心意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對於徐永新她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要講,「世子爺或許會准您回老家頤養天年。您若是有時間,不妨早點開始準備收拾東西吧。」
徐安安最後看了一眼正廳中格外厚重沉甸的黑色棺木,壓下心裡的酸楚,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徐府的正廳。徐永新看著她冰冷的神情,毫不留戀的背影,微微有點恍惚。他和羅氏那年的相遇似乎還近在眼前,一眨眼故人已去十七餘載,連唯一留下的女兒對他也是這麼一副冰冷冷的樣子。
到底是為什麼明明是親父女之間會落到現在這副樣子,徐永新怔然。
徐安安快步出了徐府的門,正在馬車前發著愣,桑桑小跑上幾步,她還有些氣鼓鼓的。徐家夫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世子妃原來從小過的這麼辛苦,連母親也早早離開了。見世子妃正在馬車前一副悲傷的樣子,桑桑安慰徐安安:「世子妃您別難過。現在咱們要什麼有什麼,不會再吃苦了。」
「我沒事。」徐安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她倒是真的沒有很難過,只是看著昔日的鼎盛人家現在也只落得一地雞毛,還賠進去了一個女兒,頗有些感慨罷了。徐安安最後抬頭看了一眼徐府門口高懸的闊氣牌匾,這塊牌匾據說還是後來重新換過的,是聖上的親筆,以表示對自己得力下屬的褒獎。
今天這一走,以後怕是再也不會來徐府了。
徐安安沉沉地吐了口氣,抬腿上了馬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