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板著臉,推開車門從副駕駛鑽了出去冷聲道:「江小魚,你給我下來!」
江小魚開車本就提著心臟,被他這黑臉一嚇,嘴巴抿得緊緊下了車:「我說我不開,你非要我開。」
金戈沒好氣:「我知道你能把油門當剎車踩啊!啊?我怎麼說的?兩隻腳,兩隻腳!你是獨腿啊!啊?你用一隻腳踩三個地兒?」他頭皮發麻,第一次遇見人一隻腳又踩離合又踩油門還想著踩剎車。「你這還是警察!你怎麼考的?怎麼拿的畢業證?」
江小魚有爸爸了有媳婦貓了,脾氣被養得見長,敢頂嘴了:「你去問學校,你問我幹嗎?」
金戈吹鬍子瞪眼,攆著江小魚就走。
那趙長河還站在原地等著金師父教訓罪魁禍首呢,就見這兩人把肇事車輛丟在大門前,一個追一個,全都跑了。他猛地琢磨出不對勁了,怒吼道:「金戈,你他大爺的給我滾回來!」
滾是不可能滾的,金戈吃著從黑貓崽子那裡搜刮上來的零食,翹著腿說:「我是教不了你了,你還是去找你的教練吧。」
江小魚撇撇嘴小聲說:「我又沒讓你教,是你非要教。」
「你再說!」金戈作勢要打,江小魚虎著臉起身就走。
下了班,他坐上葉青徐的車,這才委委屈屈地說:「爸爸,我不要學車了,我用不上。」
葉青徐覺得自己的小孩肯定是頂好的,又聰明又有愛心,可人無完人,最起碼在江小魚學車的這件事上,他也覺得頭皮發麻……
好在還有個亱蓮……
媳婦貓溫文爾雅地坐在江小魚的副駕駛,不僅不慌,還能喝茶哄道:「對,不要急,我們慢慢來。葉先生應該給你報個自動檔的,手動檔多累啊。」
江小魚神情緊繃,明明長了那麼長的腿,卻偏偏覺得夠不到腳剎一樣,將身子死死貼著方向盤。
車子一步三熄火地開在山路上,燕飛浪和柳青青都在旁邊磕著瓜子看熱鬧,只有陳一曲拿著手帕擦汗:「這要是出事了怎麼辦?還是讓爺下來吧,我老命一條,我去陪這笨東西練。」
亱蓮見小傢伙實在緊張還有些喪氣,讓他將車停了,捏著他的臉頰轉向自己問:「怎麼了?」
江小魚從沒覺得自己笨,他九歲進了福利院才開始正式上學,都說他是吊車尾,可他在校的分數都是自己控的。他不參加社會實踐不去賺多餘的學分,將自己的分數控制在中流水平後,就偷懶和學校的流浪貓待在一起。
畢竟他打小就知道,太過突出的人會引來更多的關注,所以不多不少,能及格就好。
可他現在卻忍不住懷疑了,變成貓團在駕駛座上:「我是不是真的很笨……教練都不想收爸爸的紅包了……」
亱蓮失笑,將他抱起:「人總有擅長與不擅長的事,就像葉先生不會做飯一樣,你也不會開車,這不奇怪,也不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