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輕輕地開口,清列的音質帶著些許的沙啞:「不用救。」
望寧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清清明明的雙眼,低沉冷漠的聲線竟是驀地沙啞了,如被煙火燎燒過,乾澀地應道:「好,不救。我殺了她。」
容瑟纖長的眉心微蹙,脫口而出道:「不能殺。」
他留著容錦還有用。
望寧又立即應道:「好,聽你的,不殺。」
容瑟微微一怔。
「……」
下方的三人瞠目結舌地看著半空中不可思議的一幕。
蒼白虛弱的青年被望寧的手臂緊箍,近乎禁錮地被囚在懷裡。
本該是弱勢的一方,掌控者卻低下高高在上的頭顱,將主導權完全放在他的手裡,對他言聽計從。
容錦從口中擠出兩口血沫,艱難地轉動下頜,身體僵硬著不能動彈,瞳孔不斷的大張著。
「不…不是的…」她不停呢喃著,理智一點點皸裂崩塌。
不是的。
直覺告訴她,不應該是如此。
究竟是哪裡出了錯?為什麼和她預想的畫面完全不一樣?
瞥著容錦宛如魔怔一般模樣,容瑟回過神來,心中壓下去的荒誕感又翻湧上來。
望寧又發哪門子瘋?
以望寧前幾次的作為,決計不會對他放軟姿態。難不成是入魔,導致他心性大變?
容瑟的眸光閃了閃,腦中的猜測一個接一個,幾個轉息,他深吸口氣,試探性地啟唇:「…放我下去。」
望寧高大的身軀一僵,咽喉里發出一絲含糊不清的聲音,帶著幾分艱澀:「你又要逃離…」
容瑟微一停頓,又補上一句:「我有事找她談。」
望寧血紅的眼睛直直地倒映著他沒什麼血色的面容,眼底蕩漾著濃的化不開的情愫,似在看他有沒有說謊。
一兩息,他頷首:「好。」
望寧彎下腰,一把橫抱起容瑟,踏著虛空,如履平地一樣落到地面上。
狄不凡與盛宴的麵皮陡然拉緊,全身的肌肉尚未來得及戒備緊繃,胸膛便傳來一陣劇痛,震得兩人摔飛出去,重重跌癱在地上,喪家之犬一樣喘‖息。
兩條瘋狗罷了,怎麼可能能真正把容瑟擁入懷裡。
望寧步履微不可察地一頓,眼底划過一絲嘲弄。他環顧一圈,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青年輕放在主座的座椅中,就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白瓷。
容瑟微闔下眼,指尖微蜷曲了下,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將注意力轉到門外的容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