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自己變身是需要時間的，變成龍後，起碼得兩小時才能變回去。」
「既如此，你想跟我們談什麼？」衛寒川依舊對惡龍很警惕。
誰知惡龍不再勉強自己，費力趴下，沒有做出攻擊的姿態。
它嘴裡不停叫著，說了好久。
萊昂的表情也變得很奇怪，有些不可置信。
直到惡龍說完，他才開始翻譯。
「艾德里安說，自己不是龍，而是人，還是摩城的第一代城主。」
在艾德里安的故事裡，他原本就是出身平凡的窮小子，機緣巧合下殺死惡龍，被大家推舉選為城主。
但從那之後，他就被惡龍詛咒了。
每年的秋收日，他都無法遏制嗜血的欲望，化為銀色紅眼龍。
第一次變身時，他就在城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將所有侍從都殺死了。
第二次變身時，他提前做好了計劃，跑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
雖然沒有殺人，卻也將周圍燒毀殆盡。
後來的每一年，他都要經歷這樣的悲劇。
因為害怕被發現，他不敢結婚，不敢信任任何人。
直到第十年，他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選擇了自盡。
但噩夢還沒有結束，等他再次醒來，變成了年輕時的自己。
以前的隨從發現了他，以為他是摩城城主的私生子，將他帶回去，繼承了城主的位子。
一開始，艾德里安根本不同意，他想離開這裡，逃到一個沒人的地方。
可很快他就發現，這根本不現實。
只要距離摩城太遠，他就會不受控制地變成惡龍，失去理智。
摩城，成了他的牢籠。
他被困在了這裡，重複著同樣的故事。
他嘗試過自殺，被其他人殺死，老死，病死...
可不管是什麼樣的死法，他都會再次醒來，變得年輕。
艾德里安就像是被困在了殺死惡龍的那一年，他稱之為「惡龍的詛咒」。
這麼多來，他已經麻木了。
為了不毀滅摩城，他找人打造了一座，製成了風景畫，放在自己的臥室。
在變成惡龍的日子裡，他都會靠這幅畫提前離開城裡，躲在這裡來。
時間長了，艾德里安可以控制何時變成龍，並利用這個能力除掉周圍的土匪，保護摩城。
甚至在變成惡龍時，他也能保持理智，控制自己的行為，不再肆意作亂。
但惡龍的詛咒，他始終解不開。
長久以來，或許是因為他一直在摩城，並沒有出現其他的龍來摩城作亂。
直到一個月前，不知道從何處飛來一頭銀龍。
艾德里安突然滋生出一個想法，如果自己身上的詛咒，是因為殺死了龍。
那他被龍殺死，是不是就能解除詛咒了？
第270章 詛咒
「所以，那些村子都是你毀掉的，就是為了嫁禍給另外一頭龍？」
寧筠皺著眉頭，無法理解艾德里安的腦迴路。
變成龍形的艾德里安，卻默默搖搖頭。
「不，在城門口挑釁的是我，毀滅了村子的，是另外一頭龍。」
艾德里安流出悔恨的淚水，他守護摩城不知道多少年。
對這片土地的感情很複雜，依賴、仇恨交織在一起。
摩城能有如今的規模，是他一點點建起來的。
可若不是為了摩城，他也不會被惡龍詛咒，生生世世都被困在這裡。
「我原本的計劃是偽裝成銀龍，在摩城作亂，再利用城主的身份，將那些貪污腐敗的貴族聯合起來，討伐銀龍。」
「只要出城，我就會變成龍殺死他們，然後和銀龍同歸於盡。」
對於摩城來說，真正的危機其實不是惡龍，而是城中那些貴族。
一開始，艾德里安也被他們給騙了。
可他做了這麼久的城主，漸漸明白了那些貴族對普通人的壓迫有多狠。
他曾經殺死過一批貴族，但他們死了，又有新的貴族出現，繼續作惡。
艾德里安無比沮喪，他想不出怎麼打破這樣的循環。
所以在真正的死亡來臨前，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所有的貴族都殺死。
至於他死後，摩城會變成什麼樣子，他看不到，也管不了了。
萊昂是真正聽完艾德里安故事的人，他能感受到對方的絕望和無助。
他對眼前的艾德里安，生出了同情。
如果是他，陷入無止境的輪迴，大概也會徹底崩潰吧。
眾人也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個樣子。
「那豈不是說，假如我們什麼都不做，任務就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