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重垂首瞧去,漸漸狹起眸。
是本被包裹得毫無特點的圖本,輕輕翻頁,裡面是男歡女愛,春香艷紅,如膠似漆。
他每翻一頁,容珞就把手攥得再緊一分,翻到過於香/艷的圖,臉蛋噌噌往上漲紅。
她太過於緊張是否被人發現,以至於忘記上面的男女並沒有畫容顏,只是衣服配飾像他們的,到底還是本春宮圖。
容珞探身,向他解釋:「這件薄衣我有件一樣的,這些都像你和我,我的直覺沒有錯。」
她看向太子,怕他誤會什麼。
眼前的男人不露聲色,如同他平日裡看奏疏一樣,專注著圖本里的雲雨。
容珞愈發羞愧,沒讓太子看完,一下子從他骨節分明的手裡抽回來,把圖本合上。
太子抬起眼眸,停頓片刻。
不疾不徐道:「從何處得到的?」
容珞對他這般溫淡有些不滿,坐回身子:「司寢宮女昨日來了鳳陽宮,我跟她拿的。」
万俟重安撫著她:「我會處理的。」
聽到這句話,容珞的肩膀緩緩一松,隨之情緒低落下來,喃喃道:「太子與我結束吧。」
「什麼。」
容珞有些閃躲,「我不想再依附你。」
万俟重微微皺眉,面色不虞,但僅僅一瞬,周身氣宇驟然變冷。
第28章 (修)他覬覦著她。
庭屋裡看似靜謐了幾分,實則低凝。
容珞不免抬首,眼前的万俟重目光染了一抹沉色,似要從她臉上瞧出什麼,讓人心緊。
他不顯露情緒,緩緩道:「上次擅自離開,本宮尚不怨你,今日等這般久見我,卻是為提此事?」
容珞啟唇又闔,似乎有些理虧。
眼神飄忽,或許重要的並不是這畫本,而是她想結束這一段私情。
万俟重再次過來擁她,手掌裹上細腰。
挾著親近的意喻,「我會治畫師的罪,至於你的話,只當是在使小性子。」
容珞不自覺地別臉。
輕輕反駁:「不是在使性子,我認真的。」
他卻不回應,結實的臂彎圈攬著她,衣間是淡淡的烏沉香,熟悉感使她漸漸安定。
庭院的清風帶著花香,吹拂置在一旁的畫冊,紙頁被風拂起翻動。
瞥見風停的那一頁,如膠似漆般的交纏。
薄縷不整的女子,千嬌百媚地挺著細腰,仿佛看得見那張情難自控的容顏。
容珞撫了撫臉龐。
如今她住進這裡,和母親一樣。
蕭太后的話歷歷外耳,『生得和你娘一樣的狐媚,遲早是個禍害。』
此時男人的熱息貼來,綣繾地吻舐頸邊的肌膚,卻灼得她手指一顫。
容珞去捧万俟重的側顏,不知是怯還是羞:「還…還是不要了。」
他嗓音低沉,尾調帶著溫柔:「我輕些,不會像再上次那樣傷你。」
容珞眸光流轉,慌亂道:「之前你答應過我的,待你選了太子妃後就結束。」
話音落下,掌握她細腰的手掌收緊,太子的冷意露了出來,令人生畏的壓迫感。
他再次開口時,已是語氣涼薄:「想引誘就引誘,想結束就結束,你是否太不把本宮當回事。」
容珞呼吸滯了一滯:「我不是…」
心間滲著涼。
万俟重立起上半身,偉岸的身形籠罩著她,薄唇間拋出話來:「我只依過你出嫁國公府,可未許你離開。」
他果然是太縱容。
由著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容珞眼底浸著水霧,垂下睫羽。
太子確實只說嫁個好人家,是她自己以為,以他的脾性會出嫁後便不再糾纏。
万俟重單手將她按倒於地,覆身再次索取溫暖,筆直的腿膝侵進她雙腿,強勢地不容併攏。
暮日垂落,映照天邊浮雲。
院子裡的海棠花在朦朧夜色里徐徐搖曳。
怦怦的心跳聲震著胸口,僅僅只是觸摸,她便忍不住迎合,挺著腰如畫冊里的一樣。
容珞衣衫鬆散,露出一片白玉般的雙肩。
素手忍不住覆著他的耳側,探進太子的墨發,情動時指尖輕顫。
她艱難開口:「太子要的無非是我的身子,待時東宮添妃嬪數名,妻妾成群,想要怎樣的情愛能沒有。」
嬌柔的聲線摻著哽咽。
万俟重不得不停下行徑,看向容珞的眉眼,果然已是眼淚盈睫,楚楚可憐。
他難免心軟下來:「你聽了什麼不該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