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香菱從衣裳堆里翻出一隻油紙包,打開來,露出裡面的燒雞,小傻子咽了兩下口水,呆滯道:「燒雞,好吃。」
張仁覺得好笑,剛才傻子拿柴刀與自己拼命,不會就是為了搶燒雞-吧?包得那樣密實,她是怎麼聞到燒雞味兒的?
張仁想起了上次硬拽香菱進高粱地被踹的經歷,決定這次來騙的,諂笑道:「好吃,送給你啊,只要你乖乖聽話。」
香菱信以為真,手指頭扎在嘴裡嘬了嘬,傻笑道:「送給我,我就乖乖聽話。」
「聽話,把衣裳脫了。」
香菱搖了搖頭,撕下一隻雞大腿,放在嘴邊就開咬,含糊不清道:「先吃肉肉。」
張仁感嘆,傻子,果然只長了個吃心眼兒。
吃完了雞大腿,香菱「啊呀」一聲站了起來,急匆匆往外走,張仁拿著衣裳就追了出來,不耐煩道:「又怎麼了?」
香菱指著被張仁和小媳婦爭鬥中壓倒的十幾棵高粱稈子道:「看青的,罵人。」
原來是怕毀了高粱苗被看青的看見挨罵。
張仁暗笑小傻子單純,這大陰天的,看青的都回家躲雨去了。
不過小傻子倒是提醒了他,和他約會的張小草知道他在高粱地里,回去後出么蛾子也說不準,還是別在此逗留了。
出了高粱地,前面就是樹林,張仁哄騙道:「林子裡有蜂蜜,咱們去吃吧。」
「有蜂蜜,好啊。」
兩個人走到了兩條山路前,香菱突然大叫道:「大哥!你回來了?」
張仁被嚇了一跳,本能的順著香菱眼睛看的方向看,發現空無一人,知道上當了,剛轉回身,眼角餘光發現閃過一道亮光向自己刺來。
張仁身子挺靈活,一下子歪了腦袋,亮光沒刺中眼睛,刺進了肩膀頭,足有一指頭深。
是一根婦人納鞋底用的錐子。
小丫頭狠狠撥下錐子,撒丫子就往深山裡跑,一跑就沒了影子。
張仁追了兩步,發現香菱跑的是獵戶的深山路,不敢再往裡追,跺腳罵道:「小傻子,是你自己找死!」
張仁看了看天色,天空陰得嚇人,應該快下雨了,只能罵罵咧咧的走了。
第11章 吃雞
褚夏送完了木板,又跟葛長林運了幾車黃土,這才返回到了山腳,人聲杳杳,哪裡還有妹子的影子?
褚夏以為妹子先上山了,又跑到擼松針的松樹林一圈,仍舊沒有妹妹的影子,這下子可真害怕了。
再次跑回到樹林邊,一聲一聲的叫著香菱的名字。
「哥,我在這兒呢!」香菱從深山路口走了出來。
「你怎麼能往裡面跑,不是告訴你,裡面危險嗎?」褚夏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嗔責。
香菱委屈的眼睛都紅了,呢喃道:「我也不想啊,我碰見張仁了,往深樹林裡跑他才沒敢追。」
「什麼?張仁?」褚夏嚇了一跳。
抓著妹妹的雙肩,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確定沒什麼大礙這才鬆了手,懊惱道:「都是哥不好,離開的時間太長了,以後再也不能讓你上山了,上一次山,出一回事。」
上次上山是跟江氏一起挖野菜,因下山晚了,被張仁拖進了高粱地。
香菱又打又咬,直到江氏趕到才沖跑了張仁,從那以後江氏很少讓她出門。
「沒事兒,大哥,我現在已經不是傻香菱了,不僅沒讓張仁得逞,還從他身上順過來好吃的呢!」
香菱獻寶似的從背簍里拿出來那隻燒雞。
褚夏仍舊憂心忡忡,這個張仁,真不是東西,偏偏大家都知道他人不怎麼樣,卻沒有人抓住過真正的證據。
「我先送你回家。」
「我不能回去,我要趕緊擼松針還藥錢。」
褚夏扭不過香菱,只好由著她去了,只是這次,褚夏不敢離得太遠,在與妹妹目光所及的地方砍柴。
褚夏看了看天色,將兩捆柴禾捆在擔子上,對香菱道:「香菱,咱該回家了。」
「行,哥,你等我一小會兒。」香菱脆生生答道,沒有在樹上擼松針,而是在草叢間採著什麼。
褚夏見了, 嗔怪道:「香菱,你采這些老倉子幹什麼,怪扎手的。」
「有大用處呢。」香菱眼眸閃過一抹狡黠。
兄妹二人回了家,發現門外的柴禾,果然又沒了一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