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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見空地上的江氏母女,陰惻惻笑道:「打不著老不要臉的,我就打小不要臉的!」

周娘子的大笤帚奔著江芬芳來了。

嚇得楊氏扯著女兒就往院外跑,坐上驢車就離開了榆樹村。

她可不想沒看成病反惹一身騷,心中對褚香菱恨上了,這個小賤人,一定和周郎中很熟悉,剛才能幫說句好話,周郎中肯定能幫芬芳治好月事沒來的毛病。

打跑了楊氏母女,周氏把笤帚一扔, 瞟了一眼周郎中道:「窩囊廢,連個潑婦都打不贏。」

周氏像鬥勝的公雞,昂首挺胸進屋去了。

周郎中小聲嘀咕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們都是潑婦,是一路人,自然贏得,老夫不是,自然就敗了。」

香菱險些沒笑出聲兒來,剛才老兩口那架勢,連她都信了,原來是做戲給楊氏看呢,省得楊氏以後再來糾纏。

香菱從懷中掏出二百文錢來,遞給周郎中道:「周郎中,您以松針代替藥錢,是照顧我們家困難,如今家裡有了進項,我給您送藥錢來了!」

周郎中眼睛登時就立起來了,怒道:「你什麼意思?你這不是罵老夫出爾返邇嗎?老夫已經把你們擼的松針泡上藥酒了,現在若是收回賣藥的錢,豈不被人戳脊梁骨?」

「這…」周郎中一副聲色利茬的樣子,香菱不敢再讓了,只得收了銅錢,轉換話題道:「周郎中,我哥一個半月前腿摔傷過,現在還瘸著,幹活久了,或干吃力活兒的時候,都會發酸發疼,這是什麼原因啊?」

「一個半月?下地幹活?簡直是胡鬧!」周郎中臉色不好看,傷筋動骨一百天,褚夏不僅沒好好休息,還一直下地幹活,啥好腿都作完了。

周郎中沒好氣道:「郎中是怎麼給接的腿?打板沒?」

香菱搖了搖頭道:「沒請過郎中,應該是找人用板子簡單夾了夾,上了些金瘡藥。」

周郎中陰沉著臉道:「明天我去你家給摸摸,如果沒猜錯,估計是骨頭錯位沒端正,那樣就得遭些罪,把腿打斷了重接。」

「好,明天我讓我哥在家等著,你先告訴我診金和藥錢大約多少,我好提前做些準備…」香菱連忙問道,家裡拋開買鍋、買缸等花掉的錢,應該還剩下三兩八錢多的銀子,不知道這些夠不夠。

周郎中道:「只是打斷了重接,診金和藥錢三兩銀子就夠,但後期修養,最好加些勁補的人參,那就貴得沒邊兒了,你們可以先重新接腿,大補的事兒以後看條件。診金和藥錢實在沒有的話,可以用松…」

藥廬內傳來了周氏巨烈的咳嗽聲。

香菱會意,連忙大聲答道:」周郎中放心,三兩銀子的診金和藥錢我準備好,勁補的藥材我自己想辦法。」

屋裡的周氏這才沒了動靜。

香菱一點兒也不怪周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像周郎中這樣把診金全換成松針,松針酒又賣不出去,家裡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想起了松針酒,香菱問道:「周郎中,村裡有個嬸子腿總疼,尤其是陰天下雨就更疼,您釀的松針酒能緩解疼痛嗎?」

周郎中一臉喜色道:「我釀的松針酒就是為了治咱北方的腿症,咱這冬天陰冷,很多人都有腿疾,除了喝松針酒,還可以配些土方子,炒薑片熱敷、用蜂針蜇患處,都能緩解疼痛。」

「還能用蜂子治腿?」這偏方還是香菱頭一次聽說。

周郎中篤定道:「腿症,實則是風毒入體,用蜂針蜇,可以以毒攻毒,緩解疼痛。」

香菱笑道:「我幫里正嬸子買一壇回去,多少錢一壇,」

周郎中的松針酒釀了一個月了,屋子裡都堆滿了,還沒賣出去一壇,聽說香菱要買,笑得合不攏嘴道:「二十五文錢。」

香菱數出來二十五個銅錢,遞給了周郎中。

周郎中笑眯眯的瞟著松菱腰間的竹筒道:「地龍都快拱出來了,就別藏著掖著了,我讓三子過小稱抵帳。」

香菱被說得臉色一紅,因為周氏那麼一咳嗽,香菱就沒敢提蚯蚓這一茬兒,怕周郎中媳婦認為自己像松針一樣用蚯蚓來占便宜。

被周郎中戳破了,只好把竹筒解了下來,把裡面的蚯蚓過了稱,折減了五文錢,最後收了二十文酒錢。

待忙完了香菱的事兒,周郎中請香菱幫他把上次牛千斤里發霉的給挑出來,香菱欣然答應。

現在邊關不太平,治刀傷藥缺,周郎中沒捨得把牛千斤全扔了,自己鼻子聞多了又不靈,這才想到了香菱。

兩大簸箕挑完,只剩下五分之一不到的好藥,周郎中嘆了口氣,嘴裡嘀咕著又得上藥市近貨了。

第31章 村草來了

回到家,褚夏和小香蓮在家,江氏不在,聽說是去里正家吃喜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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