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搖了搖頭,一臉擔心的看了看四周:「你現在自己敢走嗎?向家會不會還在伺機抓你?」
蘇小曼瞟了一眼己騎上馬的楊卿玥,颳了刮香菱的小鼻子,低聲調侃道:「你個傻子,你當楊籌辦是真來買常服的?他是來給你撐腰的,老向家不會再找你的麻煩,至於我嘛,今天也安全了,錯過今天這個茬口,向家也不敢明目張胆的抓我,今天這個事兒,暫時翻篇了,不必擔心我,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香菱一怔神,偷眼看了楊卿玥一眼,發現對方肅然的坐在高頭大馬上,連撩都沒撩自己一眼,瞬間覺得蘇小曼可能想多了,自己與楊大人萍水相逢,怎麼可能替自己撐腰?一定是原來自己沒把他當成官兒敬著、供著,這次耍耍官威給她看,一定是,肯定是。
香菱拒絕的蘇小曼的請求,微微一笑道:「實在沒幫上蘇小姐什麼忙,不好接受蘇小姐的登門拜謝,以後有緣自會再見。」
蘇小曼萬沒想到香菱會拒絕她的要求。
在她看來,蘇家雖然落魄了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褚香菱這個窮人眼裡,蘇家也是臨安城幾大富戶之一。這個窮丫頭應該立馬巴結上才對,哪有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
馬隊要走了,賈小六騎著馬跑過來,對香菱道:「褚姑娘,大哥讓我告訴你,你可以放心去逛其他鋪子,你的布匹放在守城役那裡,提大哥名諱就成,記住了,大哥姓楊,名卿玥。」
還沒等褚香菱反映過來,車隊已經向前移動了,香菱一頭霧水,只知道這個對錢財很算計的楊籌辦,原來名叫楊卿玥。
…香菱和江氏往繁華的街路上走去,偷窺身後,果然如蘇小曼所說,向家的小廝們真的沒跟上來,難道楊卿玥特意帶著自己回向家布莊,真的是有意警告向家布莊,讓他們別對她不利?
香菱不再想這些沒有答案的事情,娘兩個先去了雜貨鋪,買了杯碗盤碟,買了白糖、調料,去了糧鋪,買了二十斤純白面,五斤高粱米、五斤小米,去了肉鋪,買了二十斤肥油,二斤五花肉,又買了幾根大骨頭;路上看見挎筐賣雞蛋的老太太,又買了一筐雞蛋。
最後到了鹽鋪,結果賣鹽的要求定量,一個人只准買二兩鹽,娘兩個買半斤都不到,價格還死貴,四兩鹽就花了二十文錢,相當於一斤純白面錢。
按香菱的想法,自家的東西還要買好多,但娘兩個後背背的、肩上找的、手裡拎的都是滿滿的,實在拿不動了,這一翻折騰下來,又花了香菱近一兩半銀子,加上先前買布的,二兩多銀子沒了。
娘兩個拖著沉重的步子到了城門口,發現周郎中的驢車已經停在城門口,周郎中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一看心情就很不錯。
毛驢車車廂內,帶來的幾罈子酒消失不見了,香菱買的那幾匹布已經整齊的摞在裡面,應該是楊卿玥出城時,恰好遇到了周郎中,所以並沒有放在守城役那裡。
香菱把新買的東西也放在了車廂里,笑吟吟的對周郎中道:「周郎中,您的松針酒全都賣光了?」
周郎中笑眯了眼道:「這件事還要感謝你這丫頭呢。我拜訪的幾家醫館,都不留情面的把我拒之門外,正灰心喪氣呢,楊籌辦他們幫你送回來布匹,湊巧看到了松針酒,說是你曾經提起過松針酒,便要了這幾罈子試用,若是用著好,我那一屋子的松針酒就都有著落了。」
周郎中像三歲孩子得到了誇獎般一臉興奮,對楊籌辦感激涕零,完全忘了,他上午剛剛因為楊籌辦,一種藥材都沒買回來。
…毛驢車很快回到了褚家村,到了家門口,家門口已經停了一輛驢車,看著熟悉的毛驢車板車,江氏一臉歡喜道:「香菱,應該是你二姨來了!」
江氏迅速閃進屋子,香菱只好和小-三子一起卸車。
正卸著車,大舅母楊氏如箭般從屋裡沖了出來,打劫似的把周郎中逼進了院中,一臉激動道:「周郎中,真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快進屋來喝口水!」
這熱情程度,完全是十二級火山噴發。
周郎中嚇了一跳,待看清是楊氏時,臉立即撂下來道:「老夫說不治女病就不治女病,找香菱家也沒用。」
周郎中黑著臉叫了一聲小-三子,小-三子把最後一匹布卸了下來,攔住了楊氏。
楊氏急切的對香菱道:「快攔住,別讓周郎中跑了!」
張開雙臂抓人的樣子,像極了轟老母雞上窩的樣子。
香菱不僅沒攔住,還幫小-三子擋住了楊氏,成功掩拭周郎中爬上驢車,逃之夭夭。
楊氏臉色很難看,歇斯底里罵道:「你個災星,幹嘛不攔著周郎中?是不是見不得你表姐好?」
香菱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不理會楊氏,抱著兩匹布就走進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