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還要說什麼,被蘇小曼扯著袖口使了個眼色,嗔怪道:「哥,你可別瞎摻合了,香菱還要去再逛 一逛呢,你跟著,她都不好意思買好吃的,怕你告訴我她有多嘴饞!」
被蘇小曼這麼一打岔,蘇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便泄了力,臉色紅了紅,不再說什麼了 。
待香菱離開了,蘇小曼看著仍舊沒有收回視線的大哥,扯了下大哥的袖口,嘆了口氣道:「大哥,香菱,註定不會成為咱蘇家人。」
蘇沐錯愕的看了一眼妹妹,不明所以。
蘇小曼覺得還是把話挑明的好,免得大哥給全家惹來禍事,沉吟道:「楊卿玥。」
蘇沐驚得瞪圓了眼睛,久久沒有回過神來,良久才對著妹妹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道:「小丫頭,亂想什麼呢?香菱和你一樣,在我眼裡,都還只是小丫頭呢…」
第98章 黃豆之殃
香菱出了「蘇香錦繡」,又奔了書鋪,咬咬牙,買了一套最便宜的文房四寶,仍舊花去了二兩銀子,嚇得香菱心驚肉跳,終於知道為什麼窮人家的孩子為何念不起書了。
出了書鋪,去了雜貨鋪,買了五張草蓆子;去了糧鋪,買了五十斤白面,幾袋麥麩子。
街上碰到一戶賣驢肉的,又買了一大塊驢肉,準備回家包驢肉餡餃子吃。
家裡的葷油又見底了,香菱聽何氏說有賣菜油的,今天決定也買一些。
臨安城只一戶賣油的,就是盛氏油坊,賣麻油、菜籽油,位於東城城郊,香菱稍一打聽便找到了。
也許是行業壟斷,亦或是勢力龐大,就連盛氏油坊的夥計對客戶的態度也差強人意。
不管對方有沒有勢力,香菱不過是想買油而矣,打聽了下油價,本來想買豆油的香菱聽了價格後,默默選擇了稍微便宜些的菜籽油。饒是如此,仍舊是二十文一斤,香菱狠了狠心,買下了兩罈子。
車上還放著新棉被呢,香菱怕油把被子弄髒,和腳力張重新歸置了下東西,在車轅上給香菱留了位置。
兩人剛綁好繩子,突然聽到油坊前一陣哭鬧聲。
吵吵嚷嚷的好像在說什麼「豆腐方子」「黃豆」之類的。
而說這話的人,聲音特別的熟悉。
走到油坊前,幾個油坊的小廝,正合力把一男一女推了出來,重重摔倒在地。
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不解恨的踢了地上的男人後腰兩腳,指著男人的鼻子尖罵道:「別胡攪蠻纏!白紙黑字寫著呢,梁成邦劃的押,胡家做的保人,你們梁家以後不准賣豆腐了。」
香菱一驚,忙伏下身子扶起摔倒的女人,詫異道:「二姨,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江二蘭看見香菱,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哭訴道:「香菱啊,二姨活不下去了!梁成邦那個殺千刀的吸五石散,昨天早晨讓人把屍首給抬回來了,說是吸五石散過量死了,他媳婦也上吊死了!!!」
江二蘭子指著管事模樣的男人懊惱道:「這盛家的人拿了字據上門,說是梁成邦生前把豆腐方子押給他們了,白紙黑字,賣五石散的胡東做保, 以後不准梁家賣豆腐,梁成邦已經死了,誰知道是他生前畫的押,還是死後有人給他強按上去的…」
被指著鼻子的男人又怒了,上腳要踹江二蘭子,香菱本能用身體一擋,屁股上結實的挨了一腳,登時被踢怒了,手在袖子裡握住匕首,眼睛瞪著男人,決定這男人若是再敢踢過來,她會毫不客氣的把匕首刺在男人的腳心上,讓他一輩踹不成人。
管事看香菱狠狠的瞪著他,更加生氣了,抬起手就要打耳光,沒等他打到,梁成國已經沖了過來,照著江氏的臉打了一巴掌,怒道:「賤人,還不閉嘴!你們兩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方子賣了就是賣了,哪有接屎往回坐的道理?!咱今天不是來討方子的,咱是來求盛管事買黃豆的。」
梁成國諂笑著跪在盛管事面前,伏低做小道:「盛管事,求您幫我去通傳一下盛老爺,就說我們村的新黃豆下來了,得有十多萬斤,求求他把價錢往上抬一抬,五文錢實在太低了啊,我沒法跟鄉親們交待啊…」
梁成國聲音嘶啞,眼睛通紅,想給盛管事一個諂媚的笑,卻又因為從來沒做過這種表情,使得面部僵硬,看起來說不出的尷尬。
盛管事往梁成國身上啐了一口唾沫星子,罵道:「盛老爺給你們五文錢就不錯了,要飯還嫌餿?!盛老爺要是不收,你就等著把豆子扔大街上去吧。」
盛管事用手指指著褚香菱罵道:「小娘皮!以後他娘的再敢瞪爺,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當球踩!」
香菱想要站起來,被江二蘭和梁成國死死的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