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會兒,渾身上下挨了好多下雞毛撣子,打得香菱火燎燎的疼。
直到打累了,打喘了,娘兩個才停了下來,如鬥雞似的你看著我,我瞪著你。
良久,香菱才揉著生疼的屁股道:「娘,我不是把喜旺哥給救回來了嗎?你還打?」
不提還好,一提,江氏的火氣又上來了,用雞毛撣子指著香菱的鼻尖怒道:「有你長林叔他們在,哪有你顯擺的份?誰都不行,就你能啊!那深山是你能去的?」
「娘,你不能用人超前,不用人超後吧,咱家每天燒的柴禾可是喜旺哥砍的呢!」香菱理直氣壯。
江氏呼呼氣得說不出話,估計她也不知道如何反駁了,劉喜旺與自己家的關係特殊,不能見死不救,但聽說閨女瞞著她冒死去救,她本能的即擔心又生氣。
香菱小心的伸出手指,嘗試著碰了碰江氏的手指尖道:「娘,你是不知道我打獵的本事,你不信問長林叔,我厲害著呢!」
本以為能打動江氏,沒想到江氏一翻手,把香菱一把扯到了眼前,照著香菱的屁股又狠打了幾下道:「說!你以後還敢不敢進深山了?」
江氏打得可真不留情,打得香菱「嗷」的一聲慘叫,嘴裡立即求饒道:「娘,娘,不帶你這樣搞突襲的,疼,疼…」
「你還嘴硬不服軟是不是?」江氏氣得眼珠子都紅了。
香菱只好開口求饒,心裡則委屈的想著,自己以前也去過深山,只是江氏不知道而矣,以後若是再去,可不能讓她再知道了。
屋裡又傳來了兩聲慘叫。
屋外的男人和少女同時嚇得一哆嗦。
少女一臉擔憂道:「哥,要不咱回家吧?」
男人果斷搖頭道:「不行,現在向家四處造你的謠,咱家的幾處莊子他們都能找到,只有這裡最肅靜了,你也不會無聊。」
少女深以為是的點頭道:「是不會無聊了,只盼著嬸子待外人能和藹些。」
門「砰」的一聲推開了,香菱從屋裡沖了出來,手還揉著被打得生疼的屁股。
在見到院裡站著的一男一女,香菱立即站直了身子,故做賢良溫婉道:「蘇少東家,蘇小姐,你們怎麼來了?」
蘇沐尷尬的指著大敞四開的院門道:「我們也是剛到,剛剛敲了門,可能離得遠,你沒聽見…」
蘇沐這是看破不戳破,給香菱留了顏面。
蘇小曼好心安慰道:「沒事兒,我娘也老教訓我,總拿戒尺打我手板兒,有時腫得連飯碗都拿不住…」
香菱翻了一記白眼,心想這個蘇小曼就不能學學她哥,人家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香菱自家沒有客廳,男客進女臥不太方便,香菱便將兩人讓到了大榆樹下的石桌石凳處休息,用粗茶碗倒了兩杯水,放在了桌案上介紹道:「這是炒麥蜂蜜水,嘗嘗看。」
本來不想喝的蘇沐拿起碗來喝了一口,覺得甜絲絲的,飽含著麥香味道,又掇了一口。
蘇小曼先是嘗了一口,便如同牛飲全乾了。
蘇沐放下茶碗,有些不好意思道:「褚姑娘,這次前來,是有事相求。」
「什麼事?」香菱狐疑的看向蘇沐,實在想不出來對方有什麼求助自己的,不會又是讓楊卿玥把做棉衣的訂單給他們吧。
蘇沐嘆了口氣道:「『蘇香錦繡』的生意很好,搶回了不少回頭客;楊籌辦把縫製棉衣的活兒分給了蘇家三成,向勝惱羞成怒,狗急跳牆,四處編排小曼的壞話,父親怕小曼聽了閒話心裡發堵,讓她出來散散心。」
香菱驚詫的睜大了眼睛,蘇沐說了這麼一堆話,暴露了幾個重要信息,一個是楊卿玥把棉衣的活兒給了蘇家三成;另一個是向家傳謠言敗壞蘇小曼的名聲;第三個就是,蘇小曼要住在自己家幾天。
自己家還有大哥褚夏在,這個,好像不太好吧。
蘇沐看出了香菱眼睛裡的為難,接茬道:「我家所有的莊子、鋪子,向家都能找到,這個讓向家找不到、妹妹又願意呆的地方,我們全家都想到了褚家。」
香菱一臉難色道:「我倒是十分歡迎蘇小姐,只是我哥哥在家,正當適婚年紀,蘇小姐住在我家,不大合適吧?」
蘇沐微微一笑道:「蘇小姐,我記得你家舊宅還空著,可以把妹妹和丫鬟安置在那裡。」
香菱臉色一怔,萬萬沒想到,自家的那個破房子,有一天會這樣的受歡迎,先是林月要借房子,因為沒有成功分家,所以遲遲沒有借過去。
現在蘇家又來「誠心」借房子,香菱若說不肯借,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香菱微笑著答道:「你們等一會兒,我進屋跟我娘商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