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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身後,本來暗紅色的衣裳,從臂部到腿部,又罩了另一層殷紅的顏色,與衣衫本來的顏色形成了兩層奇異的紅。

香菱的心漏跳了半拍,本能的打開白色的中衣褲,上面成片的血色的殷紅,似針刺般,眼眸發疼、鼻子發酸、喉嚨發緊,似喘不過氣一般的壓抑。

這套中衣褲和軍衣常服,一定是楊卿玥被打二百殺威棒時穿的衣裳,血色染了大半,這得流多少血啊?

香菱拿了木盆,倒了滿滿的冷水,白色的中衣褲放進去,水盆里的水立即變成了刺眼的血紅色。

香菱又換了一盆清水,仍舊如此。

香菱換到第五盆清水的時候,這次下水才顯得清澈些,只是用手揉搓後,仍舊下了一層殷紅。

香菱繃住半天的情緒忍不住了,把衣裳扔在水盆里,低著頭,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眼睛如雨點兒般落在了血色的水盆里。

江氏看出香菱難受,想搶過衣裳幫她洗,香菱固執的把水盆搶回來,端回自己屋中自己洗,一寸一寸的用手揉搓著血漬。

洗不淨的,就用白酒一點一點洗。

一件外衫、一套中衣褲,足足洗到後深夜,有一塊兒血跡怎樣也洗不掉了,香菱的雙手卻已經泡得發白,手腹搓得通紅生疼。

香菱的情況終於爆發了,把濕衣裳抱在懷裡,嚶嚶的哭出了聲兒。

到院中晾衣裳,突然發現村中一戶人家柴火垛火光沖天,火就著風勢,連著的三家柴火垛迅速起了火,眼看著越著越猛,隱隱威脅到更多村民家的房子柴禾垛,村中響起了響徹的敲盆子聲音。

各家各戶拿著自家的水桶木盆紛紛沖向著火的人家。

江氏、小香蓮,蘇小曼和柳兒也被嚇醒了,江氏拿著木桶就要幫助救火。

香菱搖了搖頭道:「娘,咱家院裡放著不少壇辣醬呢,出了紕漏不好,我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回來再告訴你。」

香菱拿著木桶直奔著火的人家,到了近前才發現,第一家柴火垛著火的人家,竟然是張仁家。

香菱不願意直接幫助張仁,便轉到了張仁右面的鄰居家幫忙救火。

剛救完火,就聽張仁家鬧鬧吵吵,村民們都聚焦到了張仁家。

張仁「撲通」一聲給褚里正下了跪,哭訴道:「里正給我家做主啊!我知道是誰放是火,是褚剛!他嫉妒小草懷了我的孩子!」

褚里正黑著臉道:「可不能空口白牙冤枉人!天乾物燥起火也有可能!」

張仁搖了搖頭道:「里正,我沒有憑白冤枉他,早上的時候,小草在路上散步,被褚剛強行帶到了高粱地里,威脅小草若是再敢從他家門前路過,害得他娘嘔血煩心,他就殺了我和小草!小草回來跟我說了,我沒在意,沒想到半夜柴禾垛就著火了,褚剛要燒的不是柴禾垛,他是想燒死我們全家!」

「褚剛找過張小草?」褚里正皺緊了眉頭,兩家的恩怨錯綜複雜,別說是燒柴禾垛,就算是起了殺心殺了對方,也不無可能。

張小草一臉委屈的走上前道:「里正,當家的說的是真的,我早晨散步路過褚剛家的時候,褚剛出來攆我,當時香菱看見了;褚剛把我扯到樹後劈頭蓋臉一頓罵,說他娘起不來炕是我老在他們家門前晃悠給氣的,老李家嫂子看見了,也聽見了。」

褚里正暗罵一聲褚剛蠢貨,張小草挺著孕肚在他們家門前晃,可不就是氣他們家咋的,但這話只能意會,卻不能當證據。

褚里正心裡還是挺同情褚剛的,淡然道:「現在已經深更半夜了,明天早晨再找褚剛問清楚吧。」

一聽說暫時不追究,張仁一下子回了屋,抄起一把菜刀就往外沖,被張小草一下子扯住了袖子,哭訴道:「當家的,都是我不好,你千萬別衝動,殺人償命,你要是入了大牢,我和孩子可怎麼活啊!」

又是一頓雞飛狗跳。

褚里正感覺頭都大了,讓兩個年輕後生去找褚剛過來對質,今天晚上務必要弄個水落石出。

褚剛被帶過來了,連他病入膏肓的娘,也被大兒媳婦和村中的婦人孫二嬸給扶過來了。

張仁看見褚剛立即怒吼道:「你個殺千刀的,白天嚇唬小草,晚上就放火,老子跟你拼了!」

褚剛也如炸了毛的貓怒吼道:「張仁,你放屁!我為什麼罵張小草你不知道?這賤人懷孕後故意在我家門前晃悠,害得我娘生氣吐血,我連說都不能說了?你家著火時我是來了,因為是你家,我又回去了,你全家被燒光我才樂呵!」

「你聽聽!里正,這火就是他放的!」張仁抓到了話柄,對褚里正道。

褚剛黑著臉道:「我恨不得現在就燒死你,但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就有人提前動手了!!!好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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