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曼只好帶著香菱進入了自己的閨房。
心裡卻在天人交戰,她上次答應過香菱,無論任何事都不隱瞞她。今天,她到底是選擇幫助楊卿玥,還是選擇告訴香菱?
蘇小曼百爪撓心般的難受,終於咬了咬牙對香菱道:「香菱,楊卿玥也來了。」
香菱會心的笑了笑道:「我聽見你哥對你說的話了,我耳朵可靈著呢。我就想看看你說不說,你鬧心得都快摳牆皮了!趕緊想辦法怎麼混進宴席吧。」
蘇小曼緊張的心情終於放了下來,把柳兒叫了進來,在耳邊說了兩句話。
柳兒出去了,很快回來,手裡多了兩套艷紅色的紗衣。
抖開衣裳,一塊一尺半寬的紅綢束胸、兩尺半的短裙,剩下的就是一套罩在外面的紅色透明紗衣和一個席住面頰的紗帕了。
蘇小曼嚇得把衣裳扔到了一邊,臉色殷紅道:「柳兒,我不是讓你找服侍宴席的丫環的衣裳嗎?你拿的這是什麼呀?」
柳兒一臉委屈道:「小姐,今天侍候宴席的,穿的就是這種紗衣,我直接打倒了兩個丫環現扒下來的,還熱乎著呢。」
「…」蘇小曼氣得想打死蘇沐的心都有了,好端端的繡莊開業,讓他搞得跟青樓開業一樣。
心裡抗拒著,但身體很誠實,準備換衣裳。
香菱很感動,能穿這衣裳,說明蘇小曼已經為了她突破底線了。
香菱攔住了蘇小曼道:「你就別去了,為了與向家布莊競爭,你已經多次拋頭露面,席上不少人認得你的身形,被指認出來,你爹顏面無光,蘇家的臉面可就丟盡了。」
蘇小曼一臉為難,有些不甘心道:「你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要不,咱再換個辦法?不能來暗的,就來明的,我以蘇家小姐身份出去,你扮做丫環?」
香菱再次反駁道:「丫環穿成這樣,明顯只請男客,沒有女客,你也進不去的。更何況,向家也在,會像瘋狗一樣攀咬你,會讓蘇家下不來台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蘇小曼眼睛突然落在了柳兒身上,嘴角上揚道:「柳兒是新找的丫環,在府里沒露過面,讓她陪你去。」
柳兒:「…」
蘇小曼鄭重的拍了拍柳兒的肩膀道:「柳兒,我把香菱交給你了。」
柳兒一臉苦澀的拿起一件紗衣道:「小姐,你看我這身形,能鑽進這件衣裳里嗎?」
蘇小曼從衣帶里拿出針套,抽出一根針來,展示給柳兒看。
柳兒十二分確定,如果她拒絕,小姐會用針扎她,而不是改衣裳。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個丫環來到宴客廳,一個管事婆子氣惱道:「怎麼才來?宴席開半天了!!!」
香菱和柳兒懵逼的趕緊各拿了一方托盤,跟著一隊丫環進了宴客廳。
好傢夥,宴客廳可真不小,足足四五百平的樣子,每兩個客人占據一個方桌席,分列兩側,足有五六十張。
方桌席之後空地,是一大隊樂師。
方桌席之前空地,一隊舞娘正跳著妖嬈的舞蹈。
果然,是男人們自尊的天堂,女人們自尊的地獄。
香菱四處尋摸著,終於在最前方的右側第二個方桌上看見了楊卿玥,他身側坐著的,是一個和他同樣暗紅色軍服的長官,看級別,應該和楊卿玥差不多。
他的下首席,坐著孫良田和賈小六。兩人的對面席,是兩個生面孔的軍官。
香菱加快腳步想往前走,被前面的丫環生生擋了回來,瞪圓了眼睛對她和柳兒道:「懂不懂規矩,自己長什麼樣不知道?按順序送菜。」
香菱認真觀察了下,發現兩隊丫環不是胡亂排的隊,數量與同側方桌相等,各有各專門照顧的方桌。
香菱的隊伍,與楊卿玥的,隔著十萬八千里呢。
香菱把菜放在了自己對應的長條桌,兩個客人,一個肥頭大耳的,看見新菜色兩眼放光;一個目光四散,在穿著紗衣的女人們身上巡來巡去。
見香菱來送菜,目光四散的客人掃了一眼,隨即撇了撇嘴道:「豆芽兒菜。」
香菱心裡這個氣啊,就你這個長條狗樣的身材,竟然還嫌棄上姑奶奶是「豆芽兒菜」了?
上完菜往回返的時候,香菱偷眼回望,看見有兩個人正向楊卿玥敬酒,而且,一敬就是三盅,兩個人就是六盅。
是盛掌柜和他兒子。
盛掌柜回去了,很快,向掌柜父子又上前敬酒了,同樣一敬又是三盅,楊卿玥又是連飲六盅。
這樣喝下去,身體哪能承受得住?
香菱正想看下去,管事婆子已經低聲罵道:「還不快下去端酒端菜?」
香菱只好又追著丫環們的隊伍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