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不在乎,落到誰手裡,跟落在野狗手裡,真就沒啥區別。
支走了蘇沐,香菱、楊卿玥、褚夏和蘇小曼四個人沿著正德大街走著,走走停停,駐足在各個鋪子前賞燈。
香菱故意停在一家玉飾鋪子裡,拿起了一根簡單的杏花釵子看,眼睛卻偷偷的看著褚夏和蘇小曼。
這兩個人沒有留意,仍舊沉默的往前走著,香菱仿佛看見了圍繞在兩人四周的粉紅色曖昧泡泡。
香菱放下釵子,再次確認兩個人相處沒有問題,扯著楊卿玥的袖口拐進了暗巷子裡,偷偷探頭看著兩人。
盯了老半天,結果兩個人走得看不見身影了,仍舊沒有發現「失蹤」的香菱和楊卿玥。
搞得香菱心裡反而不是滋味了,呢喃道:「啥破大哥,啥破閨蜜,我不見了沒有一個人找。」
香菱氣哼哼的回頭,結果一下子撞上了楊卿玥的胸口,鼻子登時磕酸了,用手揉著鼻尖委屈道:「幹嘛鬼鬼祟祟站在我身後?」
楊卿玥抻起袖口,借著昏黃的燈,指著袖口上面密集的褶皺,無可奈何道:「是你扯著我的袖子進的黑巷子,怎麼反而成了我鬼鬼祟祟了?」
香菱尷尬的看著袖口上的褶皺,喃喃解釋道:「我、我是想撮合我哥和小曼,咱們兩個在,太礙眼了。」
楊卿玥笑吟吟道:「是挺礙眼的。」
楊卿玥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詫異道:「你想撮合褚夏和蘇小曼?你那日在盛家布莊說的『布莊配油坊』,不會指的是他們兩個吧?」
那日聽了這句話,楊卿玥誤以為香菱單相思喜歡上了蘇沐,過後還找茬兒問蘇沐來著,就算蘇沐發毒誓都沒有徹底釋懷,現在聽著,原來是這麼回事。
香菱翻了一記白眼兒道:「不是他們兩個,還能有誰?你不會以為我和蘇沐吧?咦…不帶這麼嚇人的…」
聽香菱如此回答,楊卿玥嘴角上揚,誤會徹底解開了,心情也別提多舒暢了。
看著香菱往褚夏和蘇小曼相反的方向走去,楊卿玥突然一閃身進了旁邊的一間鋪子,很快又出來追上香菱。
二人快走回棲梧酒樓的時候,賈小六正抻著脖子張望著行人,手裡拿著兩盞紗燈。
赫然正是香菱和蘇小曼的那兩盞。
香菱驚詫的指著自己的紗燈道:「不是只搶回小曼的紗燈嗎?我的怎麼也搶回來了?人家靳旭東可不是何捕頭,和咱沒仇沒怨的,咱這麼做,過份了吧?」
賈小六把香菱的紗燈遞給了楊卿玥,毫無愧疚感的對香菱道:「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順手就一起搶了。」
香菱:「…」
香菱對著楊卿玥攤開手掌心兒道:「給我吧?」
楊卿玥搖了搖頭,對賈小六道:「咱們軍需籌辦營的辦營宗旨是什麼?」
賈小六打了個立正,聲音響亮道:「能不花錢辦的事絕不花一文錢;能花一文錢辦的事絕不花兩文;入帳的東西絕不拱手白送他人…」
香菱懵逼的看著男人手裡的紗燈,十二分明白,楊卿玥把紗燈當成「入帳」的東西據為己有了。
香菱撅著嘴道:「賈校尉,小曼的紗燈是你主動答應我哥幫搶回來的,你不會食言吧?」
賈小六晃了晃手裡的紗燈道:「我現在就送過去,我賈小六可從來不小氣。」
香菱聽得直想翻白眼兒,你不小氣,你們全營都不小氣!!
楊卿玥抬起手來,在香菱頭上拍了下,輕叱一聲道:「不許偷罵我們軍需營!!」
香菱頭上吃痛,想要抬手揉腦袋,被楊卿玥給攔住,笑道:「你想看臨安城的夜色嗎?」
香菱攤手道:「不是正在看嗎?」
楊卿玥但笑不語,扯著香菱的袖口又往前邊快步走去,走過最繁華的路段,走到了相對清幽的縣衙門前。
縣衙旁邊緊挨著一座土地廟,廟前有一根五六層樓高的巨大燈柱。
楊卿玥指著燈柱最上面的兩根橫杆道:「那裡是臨安城內最高的位置。」
沒等香菱給個什麼反映,楊卿玥已經輕攬香菱的腰身,借力上竄,中間借了四五次力,很快竄上燈柱,把香菱放在了寬大的橫杆一側,他則坐在了橫杆的另一側。
香菱穩了穩心神,還好橫杆很寬,不擔心立馬掉下去。
放眼望去,果然正德大街上張燈結彩的模樣盡收眼底,很是繁榮熱鬧。
香菱欣喜的長舒一口氣道:「平日裡路過縣衙門,就看見土地廟門前的燈柱特別特別的高聳,當時就猜想是幹什麼的,難道不是為了給人照明,而是為了花燈會賞夜景的?」
楊卿玥怪異的看著香菱,忍了半天終於答疑解惑道:「這個燈柱,是為了掛人頭示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