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翠只匆匆瞟了孩子一眼,便脹紅著臉對褚夏道:「你怎麼會不喜歡我?如果不喜歡我,你怎麼會為救我滾下山坡腿瘸了?怎麼會在我訂親的時候去我家門口還釵子?怎麼會故意帶著蘇小曼和我一家店鋪買首飾?怎麼會讓我進門來給我煮麵條吃…」
李小翠淚流滿面,從袖口裡拿出一支釵子來,舉在褚夏面前。
褚夏不由一怔,釵子是他曾經親手做了送給李小翠的。
在李家確定李小翠和宋乾的婚事後,李小翠便把定情信物的釵子還給了褚夏。
宋乾來李家正式定親,褚夏偷偷去李家門口張望,心碎之餘,便把釵子扔了,沒想到又被李小翠撿了回來,一直留在身邊。
這要是被蘇小曼看見了,自己縱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褚夏臉色變得異常昏暗,不悅答道:「宋夫人,你誤會了,這根木釵子,是我不想要扔了的;在翠玉軒偶遇,是我想在臨安縣最好的首飾鋪子給小曼買首飾;給你做麵條,是因為可憐你帶個孩子,就算是乞丐,我也會賞碗麵條吃的。」
最後一句話,如針扎似的扎得李小翠心好疼,歇斯底里的哭喊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不喜歡我,當年你為何會拼了腿瘸救我?」
褚夏淡然答道:「我當時眼瞎了,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
李小翠的心仿佛被錘子狠狠的撞擊了下,生生的疼,感覺她的美好歲月,一去再也不復返了。
李小翠從劉喜旺懷裡抱過孩子衝出鋪子,在門口突然撞見了手拿披風的蘇小曼,眼裡更加狼狽與怨狠,用肩膀撞了下蘇小曼,木釵子劃破了蘇小曼的手背,然後逃跑了。
褚夏忙跑過來,執起蘇小曼被劃破的手背,說不出的心疼,立即把蘇小曼領到後院自己的臥房中,給蘇小曼清洗了傷口,上了金瘡藥,小心翼翼的包紮好了。
一切處理停當了,褚夏這才想起來,蘇小曼的無妄之災全是因自己而起,一臉愧疚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讓李小翠進屋吃了面再走…我對她不是余情未了,而是看這天寒夜凍的…」
褚夏已經急得語無倫次了,蘇小曼卻聽懂了,把手指按在了褚夏的唇上,柔聲道:「別說了,我相信你。我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我在「蘇香錦繡」門口看見她們娘倆凍得可憐,想給她們拿件披風,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聽你們說話的…」
蘇小曼還真就沒撒謊。
「蘇香錦繡」與江大姐佐食坊僅兩家店鋪之隔,所以,當她看見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抱著孩子路過鋪子時,就拿著披風想給這個可憐女人披上,到了佐食坊才發現是李小翠,然後鬼使神差的愣了神,沒有離開。
褚夏情不自禁的把蘇小曼攬在懷裡,輕聲道:「我也相信你。」
二人因李小翠而產生的不能說是隔閡的隔閡,終於徹底解除了。
第233章 我叫凌卿玥
轉眼進入四月,榆樹錢結得茂盛,滿樹的香甜氣息。
香菱調皮的爬上了院中的大榆樹上,坐在樹杈上,伸手摘著榆樹錢吃。
正吃得酣暢,聽到馬蹄聲響,居高臨下的向外張望,竟然是多日未見的楊卿玥。
王督軍一走,楊卿玥出營的藉口也少了很多,所以見面的機會也少了很多。
香菱站在樹上,向楊卿玥揮了揮手。
看著站在樹上肆意飛揚的小丫頭,楊卿玥的心,如同煮在溫水裡的青蛙,別提多熨貼了。
將馬匹拴在門口,沒有敲院門,而是足尖一點上竄,飛快躍過牆頭,輕鬆進到院中。
走到榆樹下,抬頭看著香菱,寵溺道:「淘丫頭,還不下來?!」
香菱果斷搖頭道:「我才不要下去,我要吃榆樹錢,你上來啊。」
楊卿玥嫣然一笑,腳踏石凳,借力上縱,輕鬆了坐在了香菱身側。
剛坐定,香菱如桃花般的笑顏綻放在眼前,唇角飛揚道:「最近訓練苦嗎?」
「不苦…」楊卿玥剛要回答不苦,突然意識到這個「苦」字,會不會是香菱的「一語雙關」?
兩人第一次寫信時,香菱就給他寫過「我想你了!想得好苦」,自己的回信寫的是「吾亦是,脾苦,胃苦,心亦苦」,香菱問自己「最近訓練苦嗎」,也許是想問自己,有沒有在想她。
楊卿玥心理狂跳不止,像被逼上架下蛋的鴨子一樣,紅著臉道:「苦,很苦,非常非常苦,苦的不能再苦…」
男人的眼眸緊盯著香菱,情意濃得能化出水來。
香菱被楊卿玥盯得羞得紅了臉,把手裡的榆樹錢塞在楊卿玥手裡道:「甜的,吃了就不苦了。」
楊卿玥呵呵傻笑著,真的把榆樹錢送進嘴裡,滿心滿腹的甜。
一個給摘多少,另一個就吃多少;一個吃沒多少,另一個給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