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問,賈小六卻主動說了。
賈小六一臉憂心道:「靳旭東,也往海瑞縣方向來了,凌大人命我暗中跟了過來,但願,只是順便同一方向,並不是有什麼圖謀。」
王文謙詫異道:「圖謀?你是說,海瑞縣?武家?海船?」
賈小六點了點頭道:「靳旭東出現得太突兀了,大人讓人仔細查了查,竟然發現有很多遺漏之處,最奇怪的是,當年安王大婚遇刺時,太子爺所處的酒樓,也叫臨安酒樓,當時大家以為是湊巧重名,這次回頭再查,發現幕後的東家,竟然也是靳家。」
王文謙詫異道:「你是說,靳家,可能是太子爺的人?可是,太子爺不是在雲頃國嗎?他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賈小六道:「出許就是為了『翻浪』,接近武家,奪取海船,出海。」
王文謙皺著眉頭道:「你是說,靳家要去雲頃國?不,不是去雲頃國,而是去雲頃國,解救回太子爺?」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太子爺仍舊想著回大齊國奪嫡呢。
王文謙懊惱道:「蜉蝣撼樹,不知死活。靳家只是小小的商賈,竟然也摻合進來?」
賈小六再度搖了搖頭道:「我剛開始和你一個想法。但凌大人卻說,靳旭東擅長借力打力,這次明晃晃的出現在京城,出現在武思月身邊,也許是被迫奪船,他是在給凌大人示警。」
王文謙的腦子又被繞得雲裡霧裡的。
看來,這個靳旭東,也是個繞線高手,王文謙直接被繞迷糊了。
賈小六道:「不必費力猜了,既然是為了船,後面的始作俑者一定會出現在海瑞縣,先跟著靳旭東就好。」
大船一路乘風破浪,直奔南城郡靠岸,再改旱路,乘坐馬車,直奔海天郡…武家。
會客廳。
一對老年夫婦坐在上首位,兩對中年夫婦分坐兩側下首位。身後站著五個少男少女。
大堂正中央。
王文謙一揖到地,鄭重其事問道:「武寨主、武夫人,武伯父、武伯母,武叔、武嬸兒好。」
正位的老頭兒一看是王文謙,激動的站了起來,走到王文謙面前,頗為熱情道:「這不是王縣令嗎?走了得兩年多了吧?這次怎麼得空回來了?不會是調轉回海天郡了吧?那可真是清瑞縣百姓之福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武家的幾個長輩頓時如沐春風,很是高興。
昨天下午二人到的海瑞縣,武思月先回的家,王文謙先入住的客棧,準備求親禮。
看武家長輩的態度,顯然武思月並沒敢把二人關係說給長輩們聽。
王文謙再次深施一禮,硬著頭皮道:「武寨主,文謙還是在京城任職,這次重返海瑞縣,是想、是想求娶思月姑娘…」
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幾個長輩像被點了穴道一樣呆立不動。
武族長春風和煦的臉,頓時變得冷若冰霜,漠然轉身,坐在了太師椅上。
氣氛突然變得異常詭異起來。
王文謙一臉懵登。
剛剛,就在剛剛,武族長還誇他,如果回到海天郡,是百姓之福、可喜可賀呢,怎麼一說要求娶武思月,就變得苦大仇深了呢?
武母皺著眉頭道:「王縣令,你今年多大了,得二十四五了吧?」
滿滿的嫌棄。
武父亦低沉道:「若是在海瑞縣任職還有談的必要,在京城,山高水長的…」
滿滿的擔憂。
武叔嘖嘖嘆道:「思月管理咱家作坊越來越像樣了,她這一走,可咋辦?我家武仁可拿不成個兒啊!」
滿滿的焦慮。
武嬸子亦搖了搖頭道:「咱家女兒,歷來找的都是粗壯漢子,這文弱書生,怕是漁網都拉不動吧…」
滿滿的不屑。
身後的弟弟、堂妹、堂弟們也站不住了。
七嘴八舌的,大多數都反對,只有一個人贊成,就是與武思月一道回來的武仁。
與幾個堂弟堂妹吵得面紅耳赤。
最後看吵不過,武仁終於忍不住了,對武寨主道:「爺,您就同意了吧…」
武寨主懊惱道:「大人說話,哪有你小孩兒說話的份兒!」
武仁脹紅了臉道:「爺,你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姐、我姐她、她…」
武仁說不下去了,乾脆擰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