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哥兒他爹也頗愛打麻將,心裡還挺樂呵,如今村里人都忙著玩麻將了,吵嘴的人都少了,這個冬時是他過的最為安逸的一個冬時了。
不過,中間還是出了點兒事,這麻將光打沒點兒彩頭,打著真是有點兒無趣,漸漸的,村里人開始賭錢了,一開始還是一局一文錢,後來是越打越大,直到有人輸太多,不願掏錢,那贏家可不願,兩人打了起來。
村長匆匆趕到,訓斥了一番,訂了個村規,凡是打麻將,彩頭不能超過一文錢,若是讓他發現了有人打大錢,輕則罰跪祠堂,重則逐出村子,這才慢慢好了起來。
不過也有手裡有幾個銅板的人家心裡不喜,這不能超過一文錢,不就是只能打一文錢的嗎?
有人不喜打太小的,悄默聲的約上幾個人打大的,幾人不說,也沒人知道,村長也知這事兒他一村長,村里這麼些人家,他也管不了太全,只要沒鬧到他跟前,他也就當不知道。
顧筠聽說了這事兒,頗覺無奈,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但有的人想著掙錢啊,控制不住賭的手,家破人亡的往往都是這種人。
不過好在,谷家村大多說人心裡還是能拎得清,也許是在銀錢上小氣點兒,打的都不大,主打一個玩玩兒,輸些銀錢心裡也不難受。
等一切平靜下來,轉眼便進了臘月,天兒也是越來越冷,快到了冰上走的日子了。
快過年了,家裡的豬也開始陸陸續續出欄,本是想著二十八頭豬今年都給賣了去,就不留年豬了,等到了年節再買肉來吃,畢竟家裡就四口人,也吃不了這麼多。
但無奈,周銘死活留下了一頭,說是還是自家養的豬吃著香,顧筠也不想在這種小事兒上和他計較,便留了一頭年豬。
五十五兩七錢銀子到手,一家人喜笑顏開,喜哥兒樂道:「看來還是養的多了掙錢。」
顧筠笑道:「你把請短工的錢刨去,還有你付出的勞力,算下來,也就掙上三十兩左右罷了。」
喜哥兒笑了笑,他有的事一身的力氣,三十兩,也是不少了。
周宵道:「養豬多了也有好處,家裡的豬屎多了,囤起來能留著肥地。」
顧筠擺了擺手,「行了,你別說了。」
他自小生活在城裡,可以說要不是因為周銘,他是絕不願跑村里生活的,潔癖,沒法兒。
顧筠把銀錢放桌上,分了三十兩銀子給到喜哥兒,「我這兒拿二十五兩多都覺得多拿了,家裡的豬基本都是喜哥兒在喂,豬圈也是他和阿宵你倆打掃的,過年的年貨你倆就別掏錢了。」
喜哥兒聞言搖了搖頭,「那怎麼行,年貨還是我和阿宵買吧,小爹。」
家裡沒甚親戚,也就喜哥兒娘家那邊要走動,還有顧筠和周銘二人的幾個好友罷了,怎好都讓顧筠出錢。
顧筠想了想,數了五兩銀子推過去,「那也行,你多拿一兩銀子,別推辭,小爹會不高興哈。」
喜哥兒只好接了過來,銀錢分好,便回屋裡放錢去了。
「今年能存下三十兩,剩下二十兩多的銀子,絕對是能讓咱家過個肥年了。」喜哥兒邊放銀子邊說道。
一旁的周宵笑道:「今年五兩銀子足夠了,二十兩都花了,那得買多少東西啊。」
喜哥兒笑了笑,「明兒若是天晴,便去鎮上把年貨買回來,今年就別讓小爹那邊掏錢了。」
周宵點了點頭,「你和我一起去吧,也好久沒去鎮上逛過了。」
喜哥兒聞言也沒有拒絕,第二日和周宵一起駕著牛車趕去了鎮上。
青水鎮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人來人往,大傢伙兒都裹的嚴嚴實實的,穿梭在各個鋪子裡買年貨。
家裡還有頭年豬,豬肉是不用再買了,周宵和喜哥兒挑著些能放的臘肉,臘魚買了些,還割了些羊肉,核桃,杏仁還有冬時少不了的瓜子兒,溜達下來一圈兒,背簍里裝滿了東西。
「快來瞧瞧嘞,新出爐的燒餅啊。」
周宵沖喜哥兒道:「餓了嗎?要不要買塊兒燒餅吃?」
喜哥兒還真有些餓了,但他更渴,「找個茶水鋪先,喝口水。」
周宵笑了笑,「前面就是白叔開的茶樓,你且去那兒等我一下,我買好燒餅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