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喜哥兒吃過早食,去園子那塊兒餵過家禽牲畜,剛準備回家,便看到遠處烏泱泱的,似是圍了一圈兒的人,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喜哥兒邁著步子往那邊走去,一路上還遇到了成群結隊的往那邊趕的村里人,等喜哥兒走進,才發現竟是錢家出了事兒了。
「你還要我如何待她?我待她還不夠好?自我嫁進你們錢家,讓她做過多少活兒?不過是讓她往灶里添把火都不成?怎的就成了我燒火燙她了?咱們同床共枕一年多,你竟是一點兒也不信我?!」
童哥兒淚流滿面,看起來痛徹心扉,紅著眼睛望著眼前的他的夫君,身體搖搖欲墜,看起來似要站不住。
錢屠子他弟,錢竹清眼神閃躲,「她一孩子,能懂什麼?我不是那娶了新夫郎便苛待前頭生的孩子的人,雖說他娘對不起我,但稚子無辜,再怎麼說她都還是我的孩子,你若是不能待她好,咱倆便好聚好散,我這兒也容不下你這般連六歲的孩子都容不下的人。」
這話說的太重了,喜哥兒眼尖,抬眼便看到琳姐兒仰著頭,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童哥兒,眼裡對童哥兒的厭惡真真是肉眼可見的濃重。
錢屠子沉聲道:「竹清,你別犯渾!童哥兒再怎麼說都是你明媒正娶抬進門的,為人如何,想來不用我說,便是爹娘那邊,也是絕不能同意你和童哥兒和離!」
錢屠子說著看了眼錢竹清身旁的琳姐兒,暗暗搖了搖頭,他這個小侄女小小年紀,心機深沉,他小兒子不知在她這兒受了多少氣,連帶著他這個當大伯的也真真是對她喜愛不起來,也就他這個愣子弟弟當成寶來寵。
童哥兒不可置信的看著錢竹清,眼前一陣發黑,倒了下去。
「哎呦,快請谷大夫來,這整的啥事兒啊?!」
隨著童哥兒暈倒,外面看熱鬧的村里人一陣兵荒馬亂,錢屠子盯著錢竹清把童哥兒抱進屋裡,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出門等谷大夫去了。
錢竹清看著眼前面色蒼白的童哥兒,心下有幾分不落忍,但他對童哥兒如今沒什麼感情,心還是偏向自己的親生骨肉。
第37章
「有喜了?!」錢竹清震驚道。
谷大夫撫了撫山羊鬍,點了點頭,「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不過這段時日孕夫勞累過度,心思鬱結,已有了些滑胎之相,須得喝上幾副安胎藥,將養些時日才行。」
錢竹清怔愣在原地,看樣子有些不知所措,還是在外間的錢屠子聞言,沖裡間的谷大夫道:「谷大夫,您開藥便是,我喊我夫郎來,把藥先給童哥兒熬了,待他醒了,便與他喝。」
等谷大夫忙完,出了錢家,被等在錢家院子外的村里人圍了起來,「谷大夫,如何了?童哥兒怎的突然就暈了?」
谷大夫搖了搖頭,胎兒尚不足三月,依著谷家村的規矩,是不能與外人說的。
大傢伙兒從谷大夫這兒打探不到消息,心裡都跟有個螞蟻似的在爬,渾身不舒服,就像是去鎮上茶樓聽書,結果沒聽到結局一般,抓心撓肝的難受。
喜哥兒在谷大夫來的時候便回去了,一進家門,便沖顧筠喊道:「小爹,你在哪兒呢?」
「冰窖這邊,怎的了?」
喜哥兒聞言,快步走到顧筠那邊,輕聲道:「小爹,這回咱倆是看錯人了,那童哥兒想來是沒苛待琳姐兒的,反著,琳姐兒不知做了些啥,眼看錢二哥要和童哥兒和離呢!」
顧筠著實驚訝了一瞬,「那琳姐兒看著沒多大,怎的會有這般心性?」
喜哥兒嘆了口氣,對他前段日子誤會了童哥兒心裡很是過意不去,「童哥兒都被氣暈了,谷大夫過去了,也不知怎樣了。」
「應是沒什麼大礙,有時氣急確實容易腦袋一黑,你也別太擔心了。」
喜哥兒點了點頭,想著等今兒午時賣紫蘇桃子姜的時候,問下村里人,許有人能知道。
錢家。
「二兒,你要我說你什麼好,臉上長那倆眼睛是拿來出氣的不成,童哥兒自嫁進咱家,任勞任怨,且不說旁的,你看琳姐兒身上那身衣服,那是苛待前頭生的女兒的後小爹能給做的?」
錢屠子知這事兒是不能再瞞著錢家老兩口了,待谷大夫走後,便回了家裡把爹娘請了過來,一路上把事情和老兩口說了一遍,聽的他們直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