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下地砍甘蔗,以前都是冬時直接買來吃的。」顧筠笑道。
周銘道:「累了你就歇歇,我和宵兒還有周大三人就夠了。」
喜哥兒有些躍躍欲試,沖周宵道:「這砍甘蔗對我來說,只要砍刀夠鋒利,就像削泥巴一般簡單,我今兒身子沒問題,就讓我砍一行,好不好?」
起初周宵並不打算同意,無奈喜哥兒太能磨人,故意生氣道:「得,我知道了,你就心疼我肚子裡的這個是吧,我算是看清你了。」
這話說的周宵不讓他砍都不成了,只得千叮嚀萬囑咐道:「你砍也可以,不過若是肚子不舒服,累了,就不能再幹了。」
喜哥兒笑了笑,他也就是砍著玩玩而已,莫說周宵了,便是他自己對肚子裡的這個也是珍惜的不成,他心裡有數。
便如喜哥兒說的那般,他力氣大,砍甘蔗跟割草一樣,不過也沒幹多久,就停下了,幫著顧筠把地里擺著的甘蔗搬回了板車上。
一畝的甘蔗,他們人也多,太陽沒下山前就弄完了,周宵和周銘兩人把它們收回家,放到了院子裡。
「小爹,我們留多少自家吃?」周宵搬完最後一摞甘蔗,沖和喜哥兒一起,削了根甘蔗在一旁吃著的顧筠道。
顧筠想了想道:「留上六十根就行,吃不完等到了冬時可以拉去集市上賣。」
周宵聞言頓了頓,開口道:「小爹,今年鄰村家家戶戶都種了甘蔗,哪裡還有人會願意在集市上買甘蔗吃,便是去了鎮上,那麼多家的甘蔗,怕也是賣不上什麼好價兒。」
顧筠一拍額頭,「我倒是忘了這回子事兒了,喜哥兒,你想留多少。」
喜哥兒把嘴裡已經沒什麼味道的甘蔗吐到一旁,聞言道:「小爹,我覺得三十根就夠了。」
顧筠點了點頭,「行,那就自家留三十根,剩下的都拉去鎮上糖鋪賣了吧。」
次日一早,周宵便和周銘一道兒去了鎮上製糖的鋪子,拉了一板車的甘蔗,家裡還剩著一大堆,他倆想著若是糖鋪能派人去拉,倒也是能省些事兒。
周宵拉來的甘蔗品相都很不錯,糖鋪子查驗了一番便全收了,「五文一根,全收了。」
周銘笑道:「吳掌柜,我們家裡還有許多沒拉來,你們鋪子可有大板車,隨我去家裡一道兒給拉過來。」
吳掌柜招呼著夥計卸貨,聞言笑了笑道:「周老弟,不是我不願派車去,主要是這十里八村的甘蔗都下來了,拉來我這鋪子賣,我得安排人把這一堆堆的甘蔗拉去糖坊那邊,實在是沒多餘的板車。」
周宵聞言道:「吳掌柜,為何不直接在你們糖坊那邊收甘蔗,也省得來來回回的拉了。」
吳掌柜搖了搖頭道:「我也想這樣方便,但糖坊那邊非自家鋪子的車子不能進入,便是拉過去,也得走上一兩里的路,倒不如在我這兒收了方便。」
「原來死如此。」周宵嘆道,看樣子他得和老爹一起多跑幾趟了。
「吳掌柜,這批甘蔗你且記帳上,我和宵兒回去把剩下的拉來,到時一起算帳便可。」周銘開口道。
吳掌柜點了點頭,他們是鎮上最大的糖鋪,周銘和周宵也不怎麼擔心他們會賴帳。
來來回回折騰了四趟,才把家裡的甘蔗都拉來了,一共賣了兩千五百根,一共賣了十二兩五錢銀子,這甘蔗著實賺錢。
等賣完甘蔗,眼看也快到了晚飯的時候,兩人先去鋪子裡買了二十斤棉花,兩匹棉布,打算做兩床新棉被,一人一身寒冬的棉衣。
「哎,周兄弟,你且等等。」
兩人剛出鎮門口,便被一旁的漢子給喊住了,打眼一瞧,原是村里剛娶了新夫郎的王臨。
「王大哥,怎的了?」周宵停住牛車,問道。
王臨有些侷促,看了眼身旁的夫郎,開口道:「剛巧我和新哥兒也要回村里,他身子今兒有些不舒坦,能不能讓他坐你們的牛車回村,該多少銅板,我拿給你們。」
周宵愣了愣,看了眼身側的周銘,周銘笑道:「都一村兒的,哪能收你們錢,你們都坐上來,兩人能有多重。」
王臨感激的沖周銘笑了笑,扶著新哥兒做到了牛車上,等兩人坐穩,大黃慢悠悠的著牛步拉著板車上的四人,往谷家村趕去。
「還有有牛車好,我和新哥兒今兒剛把地里的甘蔗收完,本想著來鎮上看看,糖鋪能不能派人去村里拉,問了一圈兒都騰不開人手。」王臨護著新哥兒,免得他被風吹凍著了,和周銘聊道。
周銘聞言沒說什麼,只淡淡的笑了笑,他若是開口把大黃借出去給王臨用,村里那麼多戶人家沒有牛車的,這一圈兒借用下來,大黃非得累瘦兩圈兒不行,農家人都看重牲畜,實在是不捨得往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