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哥兒最終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長輩的事兒,他還是莫要多問得好,要出口的話,又緩緩憋了回去。
臨近傍晚,周家一家人總算到了家,從村頭到周家,可以說跨了大半個村子,蹲在門口邊閒聊邊吃晚食的人家,看著一路過去的馬車,還有趕著馬車的周宵,紛紛張大了嘴巴,手裡的飯食都忘記吃了。
「剛剛過去的可是周家小子?我沒眼花吧?」一老漢說著,還抬起一隻手,揉了揉眼睛。
「嘖嘖嘖,有門好親家可真是好。」
「這一趟,周家去的不虧,回來直接帶回來一馬車,天老爺,村裡有幾家有馬車的。」
若說周家買了牛又買了騾子,大多數人家心裡頭酸酸,但咬咬牙,攢上兩年,也能買得起,但這馬就不一樣了,幾十兩打底,沒上限,真真是看的人眼紅心熱。
等周下他們回到家,谷大力剛吃完晚食,從村長家回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疼愛的弟弟,而是那匹高頭大馬,看的他雙眼放光,沒和喜哥兒說話,便圍著那匹馬左拍拍右瞅瞅,喜愛的緊。
「大哥,成了,不就是一匹馬嗎?看把你喜的,你弟我在旁邊站許久,也不見你搭理我。」喜哥兒哭笑不得道。
谷大力眼神沒離開馬,回道:「還不就是一匹馬,這可是馬啊!我這輩能買得起一匹,做夢都能笑醒。」
顧筠在一旁看的直笑,不管是哪個朝代,漢子都愛寶馬。
好容易等谷大力欣賞完,喜哥兒笑道:「大哥,剛巧我從南府城帶了不少好東西,你帶去給小爹嫂子他們嘗嘗。」
邊說邊從帶回來的吃食里,一樣兒拿了一些,叮囑道:「這海魚鮮嫩,蒸熟了淋上些醬油,就能吃。」
谷大力點了點頭,臨回去前,又依依不捨的看了眼駿馬,才拎著一大堆東西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周宵笑道:「大舅哥看來比起你,更喜歡這匹馬,你出嫁的時候,都沒見他這般不舍。」
喜哥兒嗔了他一眼,輕輕踢了他一腳,踹的周宵身形晃蕩了一下,「就你話多。」
不過喜哥兒也不氣,自家哥哥有多疼他,他心裡一清二楚,何必和一匹馬爭風吃醋。
一家人簡單吃了些東西,把帶回來的東西收拾妥當,已是月上中稍,團團和圓圓從回來到現在,一路奔波,許是累的緊了,睡的熟的很。
南星今晚暫時住在了谷大力前段日子住的屋子。
躺到床上,喜哥兒舒了口氣,「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還是家裡住著舒服。」
周宵調笑道:「不喜歡金絲綢被,鴛鴦枕了?」
喜哥兒轉過頭,笑道:「那還是喜歡的,但更喜歡咱們家。」
周宵笑了笑,不置可否,轉過身,把喜哥兒抱進了懷裡。
喜哥兒枕著周宵有力的胳膊,輕聲道:「收拾東西的時候,我才知道,大伯哥婆婆給團團和圓圓塞了不少的好東西,估摸著,咱們這回的花銷都快能平了,和那些特產一塊兒,儘是些金銀做的小玩意兒,我沒留意到。」
「收著吧,和小爹說了嗎?」周宵語帶困意道。
「說了,小爹也是這個意思。」
喜哥兒又想了想道:「咱們給大伯哥未出世的孩子買的東西,顯得便有些寒酸了。」
這已是喜哥兒和周宵他們在鎮上選的最貴重的禮物了。
周宵輕聲道:「再貴重的東西,在大哥公婆看來,都不如一番心意最重要,等過些日子,你用綢緞,做些虎頭衣服,鞋子,襁褓,給大哥寄過去。」
喜哥兒點了點頭,「回頭我去找橙哥兒,讓他幫著繡些好花樣兒。」
「嗯。」
月朗星稀,屋裡的聲音漸漸消了下去。
笠日一早兒,喜哥兒睡的足足的,才起床洗漱,周宵精力旺盛,一早兒便起來,吃過早食,帶著南星一道兒去園子那兒找周大去了。
日子漸漸恢復了平淡,喜哥兒把谷大力和南星睡過的床褥收拾出來,拆洗乾淨,忙忙活活的,不知不覺一上午便過去了。
一晚上過去,村裡的狗都知道喜哥兒他們駕著馬車回來了,許是想著他們得好生歇歇,等過了午時,三三兩兩的人家才結伴著過來找喜哥兒嘮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