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富戶笑了笑道:「成,我便留到下午,咱們村子裡已有其他的人家尋過我了,幾家人湊了湊,許是能買的了,你可得快著些。」
他與周宵有眼緣,不介意多等上半天。
周宵點了點頭,與村長一道兒出來,村長嘆道:「一萬多兩銀子,你自己可能拿得出來?我與你岳麼倒是有百來兩,但杯水車薪,不頂用啊。」
「岳丈不必憂心,若是拿,倒也能拿得出來,不過家底兒便要掏空了,我父親留下的銀錢,也得掏出來。」
村長想了想道:「若是如此,倒是不必非要全買。」
周宵點了點頭,「等我回去與小爹商量一番,今兒辛苦岳丈了。」
村長擺了擺手,他為的也不過是自家哥兒能過的再好一些罷了。
等周宵回到家,周家一家六口齊齊坐在堂屋,仔細商量了一番。
「一萬多兩?!哪裡能拿得出來?!」喜哥兒訝然,「乾脆買只先一百畝算了。」
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是錯過了這回,再想買這般好的田,可就不容易了,周宵想了想道:「我想把我父親留下的一千金拿出來用。」
顧筠看了眼周宵,那一千金是燕父燕小爹給周宵留下的最後的念想,便是以後掙回來了,也不是那賣了燕宅的一千金了。
「如今算上我與你爹的銀子,加上你們的,這段時日山頭,花圃,果子,家禽,瓷器零零散散掙了不少,約麼著可有一千七百多兩?」顧筠開口道。
周宵點了點頭,只聽顧筠開口道:「如今兩個選擇,一,你用你父親留下的金子去買,但還缺了些銀子,我可以幫你去找你白叔借五百兩,二,不用買這麼多,畢竟一口難吃成個大胖子,量力而行,買上百來畝就成了。」
周宵沉聲道:「拿出賣了我父親的留下燕宅的金子,小爹,你可否和白叔那邊說一聲兒,這千金放他那兒,等我掙到了千金,再從他那兒換回來。」
喜哥兒無奈,一些東西對於一些人來講,總是有些很奇特的情節,許是自家相公把對雙親的懷念寄放在這一千金上了。
顧筠笑道:「這也是個法子,成,我現在便去找你白叔一趟。」
顧筠和周銘拿著裝著金子的盒子去了趟白府,白翎家財萬貫,自是有無不可,這一千金放著便是花不了,也不影響他過日子。
顧筠和周銘匆匆來,怕耽誤周宵的大事兒,又匆匆回了村子。
等周宵拿著銀錢,還有從白叔那兒借來的五百兩銀子,與徐富戶和村長一道兒,緊著去了縣衙把田契換好了。
等周宵回到家,喜哥兒望著厚厚一沓的田契,仔細撫平,藏放好,抱著周宵的腰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周宵輕輕掐了掐他的臉,道:「疼嗎?」
喜哥兒笑著點了點頭,復又嘆了口氣,道:「買了田,咱們也窮了。」
周宵笑道:「馬上便要麥收,到時候一畝地便算賣糧食得二兩銀子,兩千多兩不就有了,再加上秋收,刨去長工的銀錢,也就三四年的事兒。」
喜哥兒想想也是,「這段日子咱們便先勒緊褲腰帶。」
周宵笑了笑道:「也不必如此,山頭那兒日日都有進帳呢。」
喜哥兒心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自己做夢都沒想到能有這般多的田。
第119章
徐富戶臨去上京之前,把田裡用慣了的長工也給周宵留下了,都是些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周宵帶著南星把他們喊了過來,仔細問了一番話。
一朝地主,一朝長工,徐富戶去了上京,這些個長工這些天心有惴惴,總怕新東家直接退了他們,招新的長工,家裡的老小都靠著這份工錢養呢。
周宵如今管了幾年的人,深知作為東家,不能太過和氣,讓人覺著你性子軟,容易騎到你頭上去。
望了一圈兒底下約莫著一百來人的漢子,周宵沉聲道:「徐老爺與我說過,你們都是能幹的老實漢子,因著徐老爺的面子,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因我年輕,幹些偷奸耍滑,欺上瞞下的勾當,我這兒可是留不得這般的人。」
底下的長工不敢言語,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不敢,周宵轉而道:「不過我周宵對給家裡做活兒的人,只要你老實肯干,該有的都有,你們也大可放心。這是南管事,你們有何問題,直接與他說便是,工錢每月也是他發給你們,至於工錢,和如今田裡的長工一般,南星,你與他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