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安拿了塊兒桃子,頗為高深的搖了搖頭,道:「小爹,你不懂。」
喜哥兒失笑,點了點他的額頭,「小小年紀,裝什麼老成,說起來,你們谷爺爺昨兒來了一趟,說是鎮上有戶人家的姐兒,許是在鎮上見過你,瞧上你了,托他給你說媒呢,說是長得很是漂亮動人,要不要去相看相看,你年歲也不小了,也是時候說門親事了。」
喜哥兒話音剛落,嚇得周雲安手裡的桃子差點兒掉了,連忙往雲卿那兒看,手都擺出了殘影,急道:「小爹,你別亂說,相看什麼啊?!」
喜哥兒心下瞭然,和橙哥兒對視了一眼,眼中的情緒不言而明。
雲卿看了眼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周雲安,嘴角微勾,轉頭繼續繡他的花兒去了。
周雲蒔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家大弟,不想火轉頭便燒到他這兒了。
「你谷爺爺也給你說了門親,也是在鎮上,那小漢子品行不錯,明兒跟著去看看去。」
這回輪到周雲蒔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了,「小爹,我……我……」
橙哥兒和棉哥兒他們都在這兒,周雲蒔有些開不了口。
棉哥兒見狀笑道:「喜哥兒,咱們阿蒔還怕嫁不出去?你外頭喊一聲兒,不知多少人家樂意呢,莫急。」
周雲蒔羞紅著臉,匆匆道:「小爹,我去村口看看,爹怎的還沒有回來。」
說著,腳步匆匆的離開了家。
眾人失笑,一陣風吹來,樹影婆娑,解了些許的燥熱。
周家如今是谷家村首屈一指的富戶,前幾年,把宅基地又往外擴了擴,重新蓋了座二進四合院。
有亭台,還有能賞花養魚的池塘,新雇了僕役,廚子,如今喜哥兒算是過上了不用幹活兒的當家主君的日子。
家裡的僕役都住在前面的倒座房裡,南星如今是周家的大管家,娶了親,和他哥哥一起,住在園子裡。
柳影踏實能幹,料理田地也盡心,他料理的田地就是比其他人的收成多,如今,管著周家的千畝良田。
周宵出錢,給他們兄弟倆在園子裡蓋了幾間磚瓦房,兄弟倆有了家,如今兩家的孩子也有八九歲了。
快到午時,棉哥兒和橙哥兒見天色不早,便帶著雲卿回了家,等他們走了,喜哥兒輕輕戳了戳周雲安的額頭,恨鐵不成鋼道:「你若是對卿哥兒有意,便與我和你爹說,讓我們去雲家給你提親,這般拖著做什麼?」
周雲安喃喃道:「卿兒還沒同意,我怎的敢?」
喜哥兒嘆了口氣,雲卿比周雲安小了三歲,如今年歲尚小,但周雲安老大不小了,先把親定下,兩人也能安定下來不是。
周雲笙把線筐收好,脆生生開口道:「二哥,你趕緊的吧,聽卿哥說,有鎮上的大戶人家的公子向他家提親了,雲叔好像在考慮著呢,聽說那公子長得一表人才的。」
周雲安一聽這話,便急了,在家也呆不住了,「小爹,我出去一趟。」說完,像一陣風一樣,轉眼便沒影兒了。
周雲笙捂嘴偷笑,喜哥兒笑嗔道:「小機靈鬼兒,等你二哥知道你騙他,看他回來怎麼收拾你。」
周雲笙抱著喜哥兒的胳膊晃了晃,撒嬌道:「小爹,到時候你要幫我,再說了我,這是卿哥教我說的,他說我二哥跟個木頭似的,他都和雲叔說了,不見我二哥動,也不知我二哥說卿哥不同意,從哪兒看出來的。」
喜哥兒失笑,當局者迷罷了,越是重視,越是小心翼翼。
「阿笙,我來啦,給你帶了你最愛的烤乳鴿。」
父子倆閒話著,便聽到了白知韞那小子的聲音,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小傢伙總是這般,鬧鬧騰騰的。
對與周雲笙和白知韞,喜哥兒是樂見其成的,因著,也沒跟周宵和顧筠周銘他們仨一般,千般阻,萬般攔的。
「知韞來啦,周叔和趙叔麼他們可還好?」喜哥兒沖一進門和他簡單打了個招呼,眼裡便只有周雲笙的白知韞,笑問道。
「喜哥麼,我爹他們好著呢,昨兒和大哥他們一道兒去北疆玩兒去了。」白知韞笑道。
喜哥兒笑了笑,聽白知韞喊他哥麼,還真是有些怪怪的,但周叔輩分擺在那兒,只能含淚認了這個小弟弟,說不得,後面還會是他兒婿,嘖,想想還真是有些亂。
喜哥兒沒打擾他們,但也沒走遠,男女哥兒七歲不同席,他還是得盯著些。
兩人沒聊多久,周宵和周雲蒔便回來了,如今的周宵,比之往更多了幾分沉穩,整個人看起來頗有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