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們聽了,面面相覷。
「江……泠,是江家二房那個嗎?」
江家鬧出的事情,曲州傳遍,二房的小官人刻薄寡恩,不敬叔伯,又是罪臣之子,被家族趕出。
吳靖舒與王夫人正在談事,聽下人來傳說小娘子醒了,吳靖舒站起身,「芃芃怎麼樣了?」
「沒事,就是有些皮肉傷,小娘子醒了就要找哥哥,夫人,她哥哥是江家趕出來的那個孩子。」
吳靖舒疑道:「江家?」
吳靖舒剛來曲州,對這裡的事情並不熟悉,她扭頭看了眼王夫人。
哪知王夫人皺眉,說:「去年姓孫的知州因為貪墨被處斬,江氏是曲州豪族,二房的老爺跟著前知州做事,也貪過錢,還行賄賂之事,後來這個人畏罪自盡了,他兒子原本被舉薦去國子監讀書,沒多久說是犯了包庇之罪,功名也沒了。總之上樑不正下梁歪,那個江泠年初的時候還因為不敬長輩,欺負堂弟被宗族除名,是個人人皆知的混帳東西。」
「下人說的那個孩子,就是江泠。」
王夫人神情嚴肅,「他怎麼會是芃芃的哥哥呢,他們非親非故。」
吳靖舒出生世家大族,家風清正,平生最痛恨貪官污吏,聽說那江氏作風,冷哼一聲,不屑道:「還能是因為什麼,定是誘騙。」
吳靖舒以前在京城,沒少見到富家子弟誆騙無知少女,這些人都不過是一時興起,哪有什麼真心。
話音剛落,堂前有下人說:「夫人,門外有一小官人求見。」
王夫人問道:「可曾說姓甚名誰?」
「姓江。」
吳靖舒說:「怕就是那小子無疑了,先別讓他見芃芃。」
王夫人頷首,吩咐下人,「回絕了他,我們是清白的人家,怎能讓他登門。」
下人立刻領命離去。
府門外,江泠彎腰揉了揉膝蓋,他等了許久,門房的下人終於過來。
「小官人大可放心,我們夫人與鹽科大人齊老爺的夫人都很喜歡小娘子,大夫早就看過了,小娘子平安無恙,只要休息幾日便好。」
「那我帶妹妹回去修養。」
「那就不行了,我們夫人正在接待貴客,暫時抽不出空見你。」
江泠說道:「我不是要見夫人,我要見我妹妹,我得帶她回家,勞煩您再同夫人說一聲。」
先前聽人說,芃芃受了很大的驚嚇,一直哭,江泠心裡很擔憂,快被自責淹沒。
小廝笑道:「在曲州,難道還有比咱們王家更安全的地方嗎?在這裡,好吃的好玩的,小娘子想要什麼,我們王家都能拿得出來,她可以受到最好的照顧,她現在是受了些驚嚇,可是很快就會好了,讓她去別的地方,小官人敢保證,她不會再受到傷害?」
江泠怔住。
王家的下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張笑臉無懈可擊,可叫人聽著,卻總覺得心裡不舒服。